易中海的手顿住了,收了回来。他盯着周大伯看了几秒,然后缓缓转过身,目光重新锁定张启明。
“启明啊,”他开口,语气平淡,却字字千钧,“你是个聪明孩子。有些话,我就不绕弯子了。”
张启明屏住呼吸:“一大爷,您说。”
“你们叔侄俩,来院里也有些日子了。”易中海缓缓道,“你勤快,懂事,还救了槐花,这些,院里人都看在眼里。按理说,我不该再多问。”
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但是,你这身‘医术’,还有你叔这恢复的速度……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外面有些传言,说你是跟什么古怪郎中学的艺……这话,你信吗?”
来了!果然来了!张启明心脏狂跳,但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和一丝委屈:“一大爷,我……我说的都是实话啊!那位老医生是有点怪,但他真的是用那些方子和手法救了不少人……我叔也是靠这个才撑过来的……至于为什么好得快,也许……也许是首都的水土养人?或者是我叔命不该绝?”他故意将原因归结于玄乎的运气和模糊的“土方”,这是最难以证实也难以证伪的。
易中海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那眼神仿佛在衡量他话里的真假。
屋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油灯灯芯偶尔爆开的噼啪声,和周大伯刻意压抑的、微弱的呼吸声。
张启明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渗出冷汗,但他强迫自己与易中海对视,眼神努力保持清澈和坦诚,甚至带着一点因为被怀疑而应有的难过。
良久,易中海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水土养人……命不该绝……呵呵,或许吧。”
他踱了一步,靠近那张破桌子,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这年头,安稳比什么都重要。院里经不起折腾,我也希望院里每个人都清清白白,安安分分。”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张启明身上,带着一种沉重的告诫:“你的本事,用在正道上,是好事。但切记,不要惹麻烦,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否则,就算我肯信你,厂里、街道、乃至更高层……也不会容情。明白吗?”
这是警告,也是最後的通牒。
张启明重重地点点头,语气坚定:“一大爷,我明白!您放心,我和我叔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绝不给院里惹一点麻烦!”
“希望如此。”易中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要将他彻底看穿,“好了,不早了,歇着吧。”
说完,他转身向外走去。
张启明连忙送他出门,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这才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大气,感觉双腿都有些发软。
关上门,背靠着门板,心脏仍在怦怦狂跳。
“他并未全信。”炕上,周大伯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哪里还有半分昏沉,“只是暂时找不到证据,又碍于你救了贾家孩子,不好强行发作。但他这番话,已是最后的警告。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张启明抹了把额头的冷汗,点了点头。易中海就像一座沉默的火山,表面的平静下蕴含着巨大的能量和不确定性。一旦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更快!更快地提升实力,更快地找到出路!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变得无比坚定。这场在1965年四合院中的潜伏与修炼,已经到了最关键也是最危险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