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符纸与高烧(2 / 2)

“冷……水……”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就在他觉得自己可能要烧死在这个冰冷漆黑的夜里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不是周大伯,也不是老齐,看身形,像是……那个平时很少说话、总是低着头的寡妇李大姐?

李大姐摸到摔倒在地的张启明,探了探他滚烫的额头,吃了一惊。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费力地将张启明拖回炕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她匆匆出去,很快又端来了一碗温水,里面似乎还融了一点点盐巴。

她扶起张启明,一点点地将水喂给他。微咸的温水滋润了干裂的喉咙,稍微缓解了那灼烧般的痛苦。

张启明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双粗糙却温柔的手,用冷水浸湿的破布,敷在他的额头上,帮他物理降温。她似乎还低声念了几句什么,像是某种祷告辞,又像是安抚的儿歌。

这一夜,李大姐来了好几次,换冷水,喂水。她没有点灯,动作轻柔而迅速,仿佛怕被任何人发现。

天快亮时,张启明的高烧终于退下去一些,陷入了昏沉的睡眠。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虽然依旧虚弱,但那种濒死的感觉已经消失。炕沿上放着一碗清澈的、几乎看不到米粒的米汤,还冒着细微的热气。

屋里屋外都没有李大姐的身影,仿佛昨夜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但额头上残留的湿意和那碗温暖的米汤,告诉他那不是梦。那个沉默寡言的寡妇,在他最危难的时候,偷偷伸出了援手。

张启明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这个看似冷漠绝望的四合院里,似乎还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温情。

他慢慢喝下那碗救命的米汤,感觉力气一点点恢复。他看向门框上那张皱巴巴的符纸,又摸了摸胸口的玉佩。

高烧时那些恐怖的幻象,是如此真实。地下的东西……“饿醒了”?老齐的话是什么意思?

活下去,查明真相的念头更加坚定。但他也意识到,必须更加小心。下一次,可能就不会这么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