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刑场风与正义心(2 / 2)

“求情?” 我笑了笑,眼泪却突然涌了出来,“我只是想让他们死个明白,他们不是死在我的私仇里,是死在自己的贪念里。”

夕阳西斜时,刑场的人渐渐散了。我沿着黄土路往回走,脚下的沙砾硌得慌,却让我无比清醒。路过悦来栈的废墟时,看见几个工匠正在清理瓦砾,墙角的暗洞已经被填上,新砌的青砖在暮色里泛着淡青。

“林捕头!”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是破庙里的那个小乞丐,手里拿着个布包,“这是沈墨藏在树林里的东西,我爹今天挖出来的,给您!”

我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跟李默案里的 “李记” 玉佩正好能拼在一起,还有张泛黄的纸,是沈墨爹当年写给李默的信,上面写着 “林家不死,咱们永无宁日”。

原来沈墨的 “复仇”,从来都是被教唆的执念。而我差点也掉进这执念里,把 “讨公道” 变成了 “泄私愤”。

“谢谢。” 我摸出块碎银递给小乞丐,看着他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心里的郁结突然散了。

回到住处时,月光已经升得很高了。我把盐引副本、爹的笔记和那半块玉佩放在桌上,三样东西摆在一起,像是跨越十年的对话。

追风师傅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壶酒,倒了两杯:“喝一口?解解心里的堵。”

我接过酒杯,酒液辛辣,却暖得人心头发烫:“师傅,我以前是不是太偏执了?总想着替我爹报仇,差点忘了查案的本意。”

“不偏执。” 追风师傅摇摇头,目光落在爹的笔记上,“你爹当年也偏执,为了查走私,蹲了三个月的柴房,被人打了八次。但他偏执的是‘正义’,不是‘复仇’—— 你现在也一样。”

我想起刑场上那些百姓的欢呼,想起赵满仓亲友的泪水,突然明白了:爹的仇,不是靠杀了沈墨就能报的;真正的报仇,是守住他用命换来的正义,让更多人不再受走私犯的害,不再死于密室的阴谋。

“师傅,” 我举起酒杯,对着月光一饮而尽,“以后我办案,不为‘复仇’,为‘护人’。”

追风师傅笑了,眼里闪着光:“你爹要是看见,肯定会说‘我闺女长大了’。”

夜深了,我坐在桌前,把盐引副本和信件仔细收好,放进爹的笔记里。绣春刀静静地躺在旁边,刀身映着月光,泛着温柔而坚定的光。

王捕头的伤快好了,昨天托他儿子送来了牢房的值守记录,字迹工工整整;李老栓夫妇流放前,我去看过他们,老板娘塞给我个布包,里面是双给我做的布鞋,说 “欠您的,只能这样还了”;阿柴每天都在院子里练铁莲花,虽然还很生疏,却格外认真。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一片,被风吹得贴在窗纸上,像是在轻轻叩门。我知道,这不是结束,江湖上还有无数的密室要破,无数的蛀虫要抓,无数的百姓要护。

但我不再是那个只抱着 “复仇执念” 的林晚秋了。

我是六扇门的分舵主,是追风师傅和红伶师傅的徒弟,是爹的女儿。

我的刀,不再只为报私仇而拔;我的心,要为守护正义而跳动。

刑场的风还在耳边吹,可我心里的那片迷雾,已经被阳光驱散了。

以后不管遇到多少案子,多少诱惑,多少阻碍,我都不会再迷茫。

因为我终于懂了:正义从不是 “以牙还牙” 的偏执,而是 “护民周全” 的坚定。

而这把绣春刀,会永远为这份坚定而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