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纱上的蔷薇胭脂,跟李伯袖口沾的一模一样;你娘的秘方,他当年就想抢;你以为的恩人,其实是骗你杀人的凶手!”
苏青抓起焦纱,手抖得厉害,纱上的粉色痕迹特别明显。
“不可能…… 李伯对我那么好,他还给我买吃的……”
“好?” 我冷笑,“他给你买吃的,是为了让你替他杀老板娘,替他掩盖十年前抢秘方的事!”
苏青呆呆地看着焦纱,又看着银簪,突然捂住脸嚎啕大哭。
“我怎么这么傻…… 我杀了救我娘的人…… 我还帮着真凶……”
我没理他的哭,冲小张说。
“把他看紧了,别让他寻短见。”
小张点头,我又看向老板娘的女儿。
“你娘是好人,她没抢任何人的东西,我会抓住真凶,还她公道。”
小姑娘点点头,哭着说 “谢谢捕头姐姐”。
我转身冲老仵作说:“谢谢您,麻烦您跑一趟,我让人送您回去。”
老仵作摆手:“不用不用,能帮上忙就好。”
看着老仵作被送走,我冲小李说。
“去把李伯带过来,现在该跟他算总账了。”
小李应声走了,我盯着染缸里的靛蓝水 —— 这水看着清,底下藏着十年的旧账,藏着两条人命。
但没关系,今天我就把这水搅透,把底下的脏东西全捞出来。
没一会儿,小李把李伯押进来,李伯看到地上哭的苏青,脸色变了变。
“捕头大人,你找我干啥?我还在牢里待着呢……”
我盯着李伯的眼睛,开门见山。
“十年前,你抢了苏绣娘的秘方,还骗她说老板娘抢的,让她儿子杀了老板娘 —— 这事,你认不认?”
李伯脸色瞬间惨白,往后退了一步。
“你…… 你胡说!我没抢秘方,也没骗苏青!”
“没骗?” 我把秘方扔到他面前,“这秘方是老板娘十年前写的,比苏绣娘‘上吊’还早两个月 —— 你怎么跟苏青说的?说老板娘抢了秘方?”
李伯盯着秘方,嘴张了张,说不出话。
苏青突然停止哭,站起来指着李伯。
“就是你!你跟我说我娘是被老板娘害死的,让我杀了她报仇!你还说只要杀了她,我就能拿到秘方,找到我娘!”
李伯猛地转头,瞪着苏青。
“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这些!”
“你还敢不认!” 苏青冲上去要打李伯,被小张拉住。
“你去年冬天跟我说的!你说老板娘把我娘关起来了,只有杀了她才能救我娘!你还帮我查老板娘的作息,帮我弄蓝纱!”
李伯的脸彻底没了血色,腿一软差点跪下。
我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你还想瞒?十年前你抢苏绣娘的秘方,没抢到,就看着她‘上吊’;十年后你怕老板娘揭穿你,就骗苏青杀人 —— 你这心,比染缸里的靛水还黑。”
李伯张了张嘴,突然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我…… 我就是嫉妒苏绣娘…… 她染布比我好,大家都找她,没人找我…… 我抢她的秘方,就是想活下去……”
“活下去?” 我声音提了提,“你活下去,就要害两个人的命?就要骗一个孩子杀恩人?”
李伯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哭,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我冲小李说:“把他押回牢里,严加看管,明天跟县丞说,这案子要重审。”
小李押着李伯走了,苏青还在哭,老板娘的女儿也在哭。
我看着她们,心里没什么滋味 —— 十年的谎言,害了两条人命,毁了两个家庭。
但至少现在,真相露出来了,就不算晚。
我拿起那支银簪,簪头的蓝花沾着点血,在光下看着刺眼。
这簪子是苏绣娘的命,是老板娘的谢礼,也是戳破谎言的钥匙。
以后,它该回到真正的主人手里了。
我冲小王说:“去城外找找,看看有没有苏绣娘的消息,她应该还活着。”
小王点头走了,我看着染坊里的一切 —— 染缸、蓝布、油灯,还有地上没干的泪渍。
这案子,快结束了。
但我知道,只要还有人被谎言骗,还有人被嫉妒迷了眼,这样的案子,就还会有。
我攥紧手里的绣春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 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我还会查,查到底,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不管有多少阻碍。
因为这是我的活,是我林晚秋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