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指着沈砚,\"你父亲...\"沈砚的剑突然刺穿他手掌钉在地上:\"我父亲临终前说,锦衣卫的刀——\"我接话:\"该斩的是皇帝的狗!\"
力士们举着火把从四面八方涌来,领头的校尉胸前挂着我的牙牌。\"东厂番子!\"我认出他,\"在诏狱通风管道埋火药的...\"校尉突然扯开衣服,胸口纹着个船锚——和沈砚的一模一样。
\"锦衣卫世袭三代,\"他捡起地上的假遗诏撕碎,\"却成了尚书府的夜壶。\"我甩出血染的绣春刀:\"所以你们...\"力士们突然齐刷刷亮出腰间玉佩——全是鸳鸯佩的雄佩。
\"师父...\"我摸着自己那块雌佩,\"早就布好局了?\"沈砚突然拽着我往后退,地面裂开的缝隙里露出成堆的火药桶。\"他连自己的死都算计好了。\"他踹开脚边的引线,\"用尸体当诱饵。\"
爆炸声响起时,沈砚把我扑进通风管道。我们滚进诏狱旧址时,看见师父的棺材摆在正中央——棺盖敞开着,里面整整齐齐铺着三十七套飞鱼服。
\"每套对应一封遗书。\"我摸出怀中那封烧焦的信,\"他早料到今天。\"沈砚突然掀开棺材底部暗板,里面放着块新玉牒,刻着:\"秋儿,为师最后教你一课——\"
我念出声:\"锦衣卫的刀,从来都不是皇帝的。\"沈砚的剑突然嗡鸣,剑柄磁石吸住玉牒背面。我们同时伸手去抓,玉牒裂成两半,每半都刻着半个船锚。
\"阴阳合璧。\"我拼合玉牒时,诏狱墙壁开始移动。沈砚拽着我跳进新出现的通道,尽头是间密室——墙上挂满飞鱼服,每件都绣着不同的船锚。
\"三百七十六件。\"我数着,\"对应科举案三百七十六名受害者。\"沈砚突然扯下件飞鱼服披上:\"我父亲的那件...\"他翻开衣领,内侧绣着个\"囚\"字。
我摸出自己那块鸳鸯佩按在\"囚\"字上,密室地板突然下沉。我们跌进更深的地下时,看见师父坐在石椅上——或者说,是具穿着师父衣服的尸体。
\"磁石机关。\"我摸到尸体手腕上的铁链,\"他自愿被困在这里。\"沈砚的剑砍向铁链时,尸体突然睁眼:\"秋儿...\"我后退半步,尸体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和我那块能拼成完整的鸳鸯。
\"师父?\"我伸手去接,尸体突然爆炸。沈砚把我扑倒的瞬间,我听见他后背发出金属碰撞声——他的飞鱼服里藏着师父的银针。
\"磁石粉...\"他咳血,\"在衣服里...\"我扯开他衣服,三百七十六根银针钉在他背上,每根都刻着受害者的名字。\"师父...\"我摸着针上的字,\"用这种方式...\"
沈砚突然抓住我手腕:\"听。\"地下传来齿轮转动声,比之前更快更急。我摸到墙壁凸起——正是通风管道图标的机关。\"他最后留给我们的...\"我转动机关时,密室顶部开始升起。
阳光刺进眼睛的刹那,我看见六扇门废墟上站着个人——穿着飞鱼服,戴着鸳鸯佩,手里举着师父的绣春刀。
\"锦衣卫指挥使林晚秋,\"那人扬声喊,\"接旨!\"我眯起眼认出那是校尉——现在穿着我的飞鱼服。他甩开圣旨时,我看见上面盖着真正的玉玺印——和师父遗书上的血印一模一样。
\"陛下有旨,\"他念道,\"着锦衣卫彻查科举案,无论牵涉何人...\"我抽出绣春刀架在他颈间:\"包括皇帝?\"他突然笑了:\"包括皇帝。\"
沈砚的剑突然抵住我后心:\"你早就知道?\"我甩开他剑:\"师父教我的——\"我割破手掌把血抹在圣旨上,\"锦衣卫的刀,该斩的是...\"
\"真相。\"沈砚接话。我们同时转身,两柄绣春刀交叉架在校尉颈间。他举起双手时,我看见他手腕内侧纹着个完整的船锚——和沈砚的一模一样。
\"欢迎回来,指挥使大人。\"他笑着说,\"您师父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