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笑了,剑尖垂落时在冰面划出细长的裂痕。冰窖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十二具幼童骸骨呈环形排列,每具额间都烙着太傅家徽。
\"你母亲,\"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疤,\"是前朝长公主。\"
冰棱突然坠落,在骸骨堆里炸成晶莹的碎片。我摸到腰间软剑,却见他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和母亲葬礼时我摔碎的那半完美契合。
\"太傅要灭口的不只是皇嗣,\"他的剑穗红绳缠上我手腕,\"还有你身体里流着的血。\"
冰窖大门轰然关闭的瞬间,沈砚将我推进暗道。黑暗中,我摸到他塞进掌心的账册残页,上面用血写着\"无名即皇嗣\"。追兵的火把光透过冰层映进来,在骸骨堆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暗道尽头是口枯井,井底堆满刻着太傅家徽的银锁。我踩着银锁往上爬时,沈砚的剑突然穿透井壁刺来。他染血的衣袖擦过我脸颊,带着熟悉的沉香味,\"抓紧。\"
我们破井而出的刹那,太傅府的方向升起冲天火光。沈砚的剑穗在风里翻飞,露出里面藏的半枚虎符。我摸出银锁按进他掌心,云纹与胎记严丝合缝地对上。
\"林姑娘,\"他突然用剑鞘挑开我束发的玉簪,\"该改口叫殿下了。\"
我反手将软剑缠上他脖颈,剑穗红绳在月光下泛着血色,\"无名先生,你漏说了件重要的事。\"
远处传来马蹄声,沈砚的睫毛上凝着冰晶。他突然低头咬住我耳垂,温热的呼吸喷在颈侧,\"比如……我早把解药混进你每天喝的桂花酿里了?\"
我拽着他滚进旁边的草垛,追兵的火把光在头顶晃动。沈砚的剑穗扫过手背,带来细密的痒。他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的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要验验真伪吗?\"
我反手将银锁刺进他肩头,他闷哼一声却笑得更欢。草垛外传来搜查声,沈砚突然凑近耳边,\"殿下可知,无名最擅长什么?\"
不等回答,他拽着我沉入事先挖好的地道。泥土簌簌落下时,我摸到他腰间硬邦邦的账册——封面用金线绣着太傅家徽,内页却密密麻麻记着前朝秘辛。
地道尽头是座荒坟,沈砚推开墓碑露出密室。烛光摇曳中,十二具幼童骸骨呈北斗状排列,每具额间都嵌着半枚银锁。
\"当年我救出的,\"他指尖抚过某具骸骨的手腕,\"不止你一个。\"
我摸出软剑劈向烛台,火光骤灭的瞬间,沈砚的剑鞘已经架在我颈间。黑暗中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他突然凑近耳边,\"殿下可知,太傅为何要灭口?\"
我反手将银锁塞进他掌心,云纹与胎记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沈砚突然低笑出声,剑鞘轻敲我头顶,\"因为……\"
密室石门轰然关闭的刹那,我听见他补完后半句:\"你才是真正的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