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是一个略显宽敞的堂屋。堂屋中央,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孤零零地立着,桌面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正对着大门的神龛上,供奉着几尊木质的牌位,上面的字迹因年代久远和烟熏火燎而模糊不清。
引人注目的是,那香炉里竟然残留着半截尚未燃尽的香灰,灰烬的形态显示,似乎就在不久前,还有人曾在此燃香祭拜。
四周墙壁上,挂着几幅用简陋相框装裱的老照片,照片严重泛黄,但还能勉强辨认出上面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女子和一位慈祥的老婆婆——正是晓晓和她的祖母。
哆哆虽然害怕,紧紧跟在我身后半步远的地方,但还是鼓起勇气,目光在堂屋各处仔细搜寻着可能的线索。
突然,隔壁房间传来哆哆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尖叫!我心下一沉,立刻转身冲了过去。
冲进那间光线昏暗的侧屋,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头皮发麻——一件大红色的、式样古朴的新娘嫁衣,竟端端正正地“坐”在一张靠背木椅上!那嫁衣的领口、袖口和衣襟都缀着精致的金线刺绣,鲜艳的红色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它被摆放得如此规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人正穿着它坐在那里,无声地凝视着闯入者。
这诡异的一幕让我脊背发凉,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也涌上心头。
今天早上村口老大爷那关于“鬼新娘”的提示,瞬间如冰水般浇灌下来。
“难道……?”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
我强压下心悸,深吸一口气,上前几步,凑近那件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嫁衣仔细打量。红色的锦缎虽然有些褪色,但整体保存得异常完好,更显诡异。
我的目光落在嫁衣外侧的一个小口袋上,那口袋微微鼓起,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伸出手指,极其小心地探入那冰冷滑腻的布料口袋内,摸索着。
指尖触到的并非硬物,而是一片薄薄、带着些微韧性的东西。我将其轻轻掏了出来——竟然是一片树叶!
“新娘的衣服口袋里……怎么会有一片树叶?”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我盯着掌中那片完好无损、脉络清晰的叶子,困惑不已。
还没等我想明白,旁边的哆哆突然一把从我手中抢过了那片树叶。她凑到眼前,借着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仔细端详着树叶的形状和纹理。
仅仅几秒钟后,哆哆原本就紧张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
她抬起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声音发颤地喃喃道:“这……这是……山槐叶!”
“山槐叶?!”我心头猛地一震,如同被重锤击中!
坦白说,我对植物学一窍不通,树木种类尚且分不清,更别提树叶了。但这片叶子确实与众不同——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鲜嫩的翠绿色,叶脉清晰,边缘完整,没有丝毫枯萎或变色的迹象,简直像刚刚从枝头采摘下来一般,与这布满灰尘、腐朽衰败的环境格格不入。
“山槐叶”……这三个字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的记忆!我立刻想起,在那本神秘的《御鬼十法》中,似乎出现过相关的字眼!来不及多想,我迅速卸下背包,手忙脚乱地拉开拉链,在里面急促地翻找着那本泛黄的古籍。
哆哆则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依旧死死盯着那片诡异的树叶,眼神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可怕的回忆或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