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观?真的假的?”
“要是真的,那可是能跟皇室叫板的主!当年三十多人站着死,都没跪!”
“嘘!小声点!这话传出去要掉脑袋的!”
我依旧不动。李胜说得兴起,眼神却四处乱瞟,显然也在试探风声。这种人,说得越多,破绽越多。我不急着拆穿,也不急着否认,只静静听着,看他能把水搅多浑。
片刻后,人群渐渐散去。有人害怕惹祸上身,拉着家人匆匆离开;也有人恋恋不舍地回头望那石桌一眼,仿佛多看几眼就能窥见几分真相。
我这才缓缓走出阴影,装作路过的行人,脚步平稳地朝石桌走去。
李胜正跟另一个闲汉说话,眼角余光扫到我,话音一顿。
我经过他身边时,脚步略停,目光落在那道裂缝上。焦痕清晰,边缘微微卷曲,确实是净灵火灼烧所致。我伸手,指尖虚悬于裂口上方,并未触碰,却能感知到残存的一丝魂力波动——极淡,但确凿无疑。
“这位姑娘……”李胜忽然凑近,“你也来看热闹?”
我没答话,只侧目看了他一眼。
那一瞬,我没笑,也没皱眉,目光平直地落进他眼里,像井水照月,不起波澜。
他张了张嘴,原本想说的话竟咽了回去。扇子在手里转了半圈,又停下。
我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身后,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不确定:“……这眼神,不太对劲啊。”
我没回头,步伐未变。街风穿过衣袖,识海中镇魂令的微温仍未散去。我知道,从昨夜那场对峙开始,有些东西已经变了。我不再是躲在暗处行事的无名之辈,哪怕我不想出名,我的手段、我的火、我的痕迹,都在替我说话。
而此刻,最明智的选择不是澄清,也不是压制,而是让这股风继续吹。
只要我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们就会自己拼凑答案。猜得越离谱,就越不会想到真正的核心——我不是什么传人,我是许知微。我用的是镇魂观的火,走的却是自己的路。
行会大门就在前方不远处,朱漆铜环映着晨光。我本可以进去,找紫袍老者确认明日行动细节。但我没有。
我在门口石阶下停了一瞬,听见里面传来脚步声,似有人正在商议什么。我转身,拐进了侧巷。
刚走几步,身后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追来。
我脚步未停,只将右手垂下,指尖悄然抵住袖中匕首柄。
那人跑近,喘着气喊:“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