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桌面,忽然想起昨夜净灵火反馈的一丝异样。当时火苗触及深坑中心,竟有片刻凝滞,仿佛碰到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那不是尸体残留的怨念,也不是地脉浊气,而是一种……被强行压下的波动。
像阵眼,但又不像。
我闭眼,再次催动镇魂令,尝试感应袖中玉佩。它贴着肌肤,温润依旧,毫无反应。可当我将心神沉入识海,却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震颤,如同远处钟声余音,若有若无。这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随即消失。
不对劲。
玉佩只有在靠近同类信物或重大因果之地时才会共鸣。而现在,它不该有任何动静。
除非——还有另一块碎片,正在接近。
我猛地睁眼。
隔壁桌传来布料摩擦声,那人似乎调整了坐姿。我依旧不动,只将左手缓缓滑至腰后,掌心贴住符袋。里面藏着三张破障符、一张引灵灯咒纸,还有一枚淬过净灵火的铁钉。足够应付一次突袭。
门外街上传来挑担吆喝,脚步声杂乱起来。一辆牛车辘辘驶过,震得窗纸轻颤。就在这一瞬,那人起身了。
木凳挪开的声音很轻,但他走得很慢,像是有意让人听见。一步,两步,第三步落在门槛上时,停住了。
我没有回头。
余光看见一道影子投在墙上,肩线平直,右手垂在身侧,掌心朝内——那是握剑的手势,常年习武之人本能的姿态。而且他站的位置恰好挡住门口光线,屋内顿时暗了一截。
我缓缓吸了口气,镇魂令在识海悬立,净灵火已在指尖凝聚,只待一声令下便可爆发。
那人却没有再动。
他只是站在那里,影子横在地上,像一道割不开的线。
我听见自己心跳,一下,一下,稳而沉。
然后,他开口了。
“姑娘画的地图,缺了西岭那条断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