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闪避。
而是迎了上去。
冰刃与黑球相撞的刹那，雷光爆闪，寒气呈环状扩散，所过之处，土地冻结成镜，草木化作脆晶。冲击波将我掀飞出去，背脊撞上断墙，喉间一甜，血从嘴角滑下。
可冰刃仍在。
它穿透了黑球，继续向前推进，直逼鬼王胸膛。
鬼王终于露出惊色，想要后撤，却已来不及。
寒芒没入其胸口半寸，冻结大片黑雾组织。它咆哮，整具身体剧烈震颤，被迫向后连退数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焦黑脚印。
我拄着冰刃站稳，喘息粗重。
冰甲开始出现裂痕，细微的“噼啪”声不断响起。我能感觉到，它撑不了太久。
但至少，我现在不是只能挨打的那个了。
鬼王站在庙门前，断臂处仍未愈合，黑雾翻滚不定。它盯着我，眼神不再是轻蔑，而是真正意义上的忌惮。
“你用了禁术。”它的声音沙哑了许多，少了之前的压迫感，“你知道代价。”
我抹去嘴角的血，没回答。
我知道。寒毒一旦失控，会先冻坏四肢，再侵肺腑，最后凝住心脏。轻则废掉修为，重则当场毙命。
可我别无选择。
它冷笑一声，忽然抬脚，狠狠踩向地面。
轰！
整座废庙震动，地底传来闷响。几块石板炸裂，黑色藤蔓般的根须破土而出，迅速生长，缠向四周。它们带着强烈的腐气，碰触到的地方，霜层立刻融化，甚至冒出白烟。
我皱眉。
这不是它原有的手段。
这些根须，是从村底钻出来的。
仿佛感应到我的疑惑，鬼王咧嘴一笑：“你以为……只有你在借势？”
话音未落，一根根黑藤猛然抽向空中，彼此交织，在它身后形成一座巨大的黑色门户轮廓。门缝之中，隐约可见无数双眼睛睁开。
我心头一紧。
它不只是在恢复伤势。
它在召唤什么东西。
冰甲上的裂纹又多了几道。我握紧手中兵刃，脚步微微后移，靠向倒塌的石碑。
就在这时，识海中的镇魂令忽然轻震。
不是警告，也不是护主。
而是一种……牵引。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它，向我传递信息。
我闭眼一瞬，识海中浮现出一幅画面——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雪地中，手里握着一块冰晶，正往自己心口按。
那个动作，和我现在一模一样。
我猛地睁眼。
鬼王已经举起完好的右臂，对着那扇黑门，低声念出一个音节。
黑门震动，裂缝扩大。
我抬起右臂，冰甲残存的力量在掌心汇聚，最后一丝净灵火融入其中，让寒刃染上一抹淡金。
风停了。
所有声音都消失了。
黑门缓缓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