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萝卜条已经变得软韧,渗出了不少水分。伊芙将萝卜条捞出,用力挤干多余的水分。然后,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细麻绳、一根粗针和一根长约一米多、打磨光滑的结实粗树枝——这是帕帕格从附近林子里捡来的,正好派上用场。
“帕帕,帮我把这些萝卜条递给我,三根一组。”伊芙用针引着麻绳,将三根一组的萝卜条在末端串起来,然后逐一挂在那根粗树枝上。帕帕格兴致勃勃地帮忙,时不时因为萝卜条的滑溜而手忙脚乱,逗得伊芙发笑。很快,一串串水灵白嫩的萝卜条就挂满了树枝。
“好了,最后一步。”伊芙推开屋门,寒冷的空气夹杂着雪花涌入。她搬来木椅,小心地踩上去。帕帕格在树枝架在屋檐下那两个预留好的木楔子上。这个高度通风又好,能避开大部分飘进来的雪。
就在她调整树枝位置时,一阵清脆的马铃声和车轮压过积雪的嘎吱声由远及近,一辆马车正沿着不远处的小路经过,车夫模糊的吆喝声和马蹄声短暂地打破了雪日的静谧,随即又渐渐远去,留下更深的寂静。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串串白嫩的萝卜条悬挂在屋檐下, 就着木屋深色的墙壁和漫天飘落的雪花,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活气息的朴素画面。“让风和寒冷把它们变成美味的萝卜干吧。”
处理完萝卜,两人继续合作,将揉搓好的芥菜一层层码放进干净的陶罐子里,压上石头,密封好。当酸菜坛子被搬到杂物房角落时,所有的蔬菜总算都处理完毕。
屋外,雪依旧下着,屋檐下挂着的萝卜串在风中轻轻晃动。天色渐晚,但离做晚饭还有一段时间。
“忙了一天,我们休息一下,喝点热饮吧。”伊芙提议道,她看了看所剩不多的蜂蜜,“嗯…那就喝蜂蜜水吧,来年我们要做多一点果酱放着,这次出门,如果有机会,也要买点茶叶放着,家里的物资确实有点少了。”
“蜂蜜水!甜!”帕帕格欢呼,它对一切甜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
伊芙将椅子搬到屋檐底下,再把之前收到的黄油曲奇和下午做的蜜汁猪肉脯、还有之前做的麦芽糖都放在两个小碟子里。滚水冲入放着浓郁蜂蜜的两个木杯子里,然后捧着热乎乎的蜂蜜水和点心,和帕帕格一起坐在屋檐下。
帕帕格已经裹起了它的新围巾,只露出一双大眼睛和头顶的小花。伊芙递给它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又拿了一小块肉脯给它。
雪花在眼前静静地飘落,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雪花簌簌落地和蜂蜜水散发的甜香。
伊芙小口喝着热蜂蜜水,甜蜜温暖的感觉从喉咙一直暖到胃里。她拿起一片猪肉脯,咬下去,甜蜜咸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旁边的帕帕格也学着她的样子,先小心翼翼地吹凉蜂蜜水,然后啜饮一口,发出满足的叹息,再珍惜地小口啃着肉脯,吃得眯起了眼睛。
它头顶的小花也在咔咔的品尝着美味的肉脯,身上的藤蔓不时欢快的摇曳着。
“真好。”伊芙轻声说,看着身边满足的地精和它头顶那朵同样满足、并且似乎长大了一点点的小花,看着屋檐下那一串串萝卜干,看着眼前这片被白雪覆盖的宁静世界,一种平淡而深沉的幸福感充满了心间。
帕帕格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悄悄地把自己的小凳子挪得离她更近了一些,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了她的腿上,头上的小花也转移了阵地,盘在了伊芙腿上,伊芙微笑着,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头发和小花的花茎。
他们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喝着甜美的蜂蜜水,吃着点心,看着雪,直到天色渐渐暗沉,小屋内的温暖灯光亮起,如同一个安全而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