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韩小姐。”
“张远！你简直是我的神！”韩语琴一开口，就忍不住地夸赞，“那个崇义九层皮，我爷爷吃了，激动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他说，就是那个味儿！一模一样！”
电话那头的张远也松了口气，笑了笑：“老爷子喜欢就好。”
“但是……”韩语琴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犹豫。
“但是什么？”张远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是另外两道菜有什么问题吗？”
“也不是说有问题……”韩语琴组织了一下语言，把爷爷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我爷爷说，另外两道菜，味道很像，但感觉差了点东西。具体差在哪儿，他也说不上来，就觉得……不是记忆里那个感觉。”
电话那头沉默了。
张远确实有些困惑。
这三道菜，他跟乔会长是严格按照古菜谱上的记载，一比一复刻的。
从选料到刀工，从火候到调味，每一个步骤都反复推敲过。
出锅之后，他和乔会长都亲自尝了，都觉得味道、口感，已经拿捏得非常精准了。
怎么会还差了点东西？
“张远？你在听吗？”韩语琴有些不安地问。
“我在。”张远回过神来，“韩小姐，你千万别跟我说抱歉。这个反馈太重要了，这才是试菜的意义。”
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半点不悦，反而透着一股认真。
“您放心，寿宴之前，我一定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老爷子说差了点感觉，那可能就不是菜本身技法的问题。”张远思索着说，“我会再去查一些那个年代的资料，看看当时的人文环境、物产特点，或许能找到答案。”
“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韩语琴彻底放下心来，张远的专业和担当让她无比信赖。
“你放心，需要任何资料或者渠道，你随时开口，我全力配合！”
“好。”
挂了电话，张远脸上的轻松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差了点东西……
到底差了什么？
是当年的水质？还是特有的某种香料？又或者是……一种现在已经消失了的食材？
他站在原地，眉头紧锁，脑子里飞快地运转着，将那两道菜的烹饪过程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复盘。
周围的一切都仿佛被他隔绝在外。
“小子，琢磨啥呢？”
一个幽幽的声音冷不丁从他背后冒出来。
张远一个激灵，差点从料理台上滑下去。
他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花衬衫、大裤衩，趿拉着人字拖的小老头，正鬼鬼祟祟地从门后探出半个脑袋。
老头头发稀疏，面色红润，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透着一股子精明和……猥琐。
张远的心沉了一下。
这就是韩语琴嘴里那个厨艺通神，泰山北斗级的乔会长？
怎么看，都像公园里跟大妈斗舞输了，不服气，准备晚上去偷人家音响的糟老头子。
这形象，跟他电视上看到的那种仙风道骨、不苟言笑的大国工匠，差距也太大了点吧！
“看什么看？没见过高手啊？”
乔会长背着手，慢悠悠地晃了进来，上下打量着张远，撇了撇嘴。
“你小子这眼神，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我告诉你，这叫大隐隐于市，你懂个屁！”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个屏幕都裂了纹的智能手机，点开一个视频，屏幕里几个年轻姑娘正随着劲爆的音乐扭动腰肢。
乔会长把手机怼到张远面前，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