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章里的共享厨房,不是你的幻觉。”林夏的声音很轻,却字字砸在阿杰心上,“是赵爷爷他们年轻时真的建过的地方,后来被规则组拆了改成冷库。那些‘自愿减重’的谎言,就是从推土机碾过面粉袋开始的。”
阿杰猛地抬头。他口袋里的电子徽章突然发烫,裂开的缝隙里掉出张纸条——是他父亲的字迹:“当16岁与60岁的代码重合,就是规则崩塌的时候。”
医院的玻璃突然被震碎。规则组的巡逻队举着电击枪冲进来,为首的人狞笑着:“抓住林夏!她的体重已经跌破临界值,正好送去做‘减重极限实验’!”
林夏没有躲。她看着阿杰把周叔推进急救室,看着张凯启动信号发射器——那上面插着从邻社区劫车现场捡来的芯片,正发出刺耳的共鸣。当巡逻队的电击枪触到她皮肤的瞬间,林夏笑了。
她的体重数据在手环残骸里彻底归零的同时,全城所有16岁以下与60岁以上居民的手环突然集体爆鸣。阿杰的徽章与赵爷爷留下的公告同时发光,那些被篡改的原始规则像潮水般涌回屏幕——
“16岁以下与60岁以上,享有绝对豁免权,连带亲属受同等保护。”
巡逻队的电击枪突然失灵。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环疯狂扣减重量,而急救室里,周叔的呼吸机渐渐平稳,他干瘪的脸颊竟泛起丝血色。
林夏的视线开始模糊。她好像又看到了幻想里的共享厨房,王奶奶在蒸馒头,赵爷爷教孩子们认蔬菜,阿杰的父亲在修缝纫机……但这一次,画面里的人都转过身,朝她用力挥手。
“林姐!”阿杰的哭喊把她拉回现实。少年正用自己的稳定期置换她的体重,他的徽章彻底裂开,露出里面的核心芯片——那上面刻着的,正是阿杰父亲的原始代码。
张凯跪在地上,死死按住林夏不断变冷的手。他父亲的芯片与阿杰的代码终于完成同步,规则组的红漆公告正在剥落,露出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邻社区的幸存者举着“护孙队”的横幅冲了进来。他们抬着赵爷爷的遗像,像举着面旗帜。林夏看着那些陌生的面孔,突然明白:之前的幻想不是假的,那是所有人藏在心底的火种——
只要还有人记得共享厨房的样子,记得面粉的味道,规则就永远无法彻底驯服人心。
林夏的手环在这时彻底熄灭。但在最后一秒,她仿佛听见了幻想里从未有过的声音——那是无数人用不同的声音,一起念着同一句话:“稳定期可以结束,但希望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