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廷弼须发戟张,盔甲上溅满血污与泥浆,手持长剑,如定海神针般矗立在东门瓮城之上。他身边,亲兵已换了好几茬。
“火油!倒!” 嘶哑的吼声穿透喧嚣。
滚烫的金汁混合着粘稠的火油,如同死亡的瀑布从城头倾泻而下!攀爬的建奴发出凄厉的惨嚎,化作一个个翻滚的火球坠落城下!
“火铳手!放!”
“砰砰砰!” 密集的铳声响起,硝烟弥漫。刚刚登上城头的几名镶白旗巴牙喇(精锐护军)应声栽倒。但更多的建奴悍不畏死地涌了上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经略大人!西门告急!尤总兵请求增援!” 传令兵满脸血污,声音带着哭腔。
“告诉他!没有援兵!辽阳城就是棺材!要么躺着鞑子出去,要么躺着我们出去!” 熊廷弼一剑劈翻一个爬上垛口的建奴,头也不回地吼道。他眼中布满血丝,疲惫已极,唯有那不屈的意志在熊熊燃烧。他知道,辽阳已是孤城,援军遥遥无期。此战,唯死而已!但死,也要崩掉努尔哈赤几颗牙!
突然,城下建奴阵后一阵骚动!一支打着“满”字认旗的骑兵,如同烧红的尖刀,竟从建奴相对薄弱的侧翼狠狠捅了进来!当先一将,虬髯怒张,挥舞长柄战斧,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正是满桂!他终究抗命,亲率宣府精骑千里驰援!
“熊经略!满桂来也!!” 炸雷般的吼声穿透战场!
熊廷弼眼中瞬间爆发出绝境逢生的光芒!然而,这光芒旋即被更深的忧虑取代——满桂这一冲,固然壮烈,却也如同飞蛾扑火!他立刻下令:“开西门!接应满总兵入城!快!” 辽阳城下,忠魂以血筑墙,与帝国内部的卖国贼子形成鲜明对比。
太和门朝会。
一份卷宗在大臣们手中传阅。气氛逐渐凝固,噤若寒蝉。传阅完毕,大臣们大气不敢出,卷宗上涉及的官员,已经失禁,一股腥臊弥漫,王安挥了挥手,有侍卫上来把人拖走,队列空旷了些许。方从哲出列:“陛下,此案触目惊心,人神共愤,当重惩!”有御史道:“陛下,铁证人员,当严惩,但其中有些人员受邪教蛊惑,并不知情,罪不至死。”“蛊惑?能受蛊惑,可见心性不佳,心性不佳又怎能造福一方?”……朝堂上又恢复了菜市场般。
“够了!”朱常洛怒道:“这个时候,这种谋逆大案,你们还想着排除异己,攻讦朝臣,攀咬他人,掩护粉饰自己人吗?这几年在你们这样的争斗下,有多少有志有用之士被你们排挤,攻讦,罢官,冤杀,你们做的那些肮脏的事情,以为锦衣卫查不到吗?以为东厂不知情吗?以为朕的影子刀不快吗?如你们这般,与这邪教有何不同?”朱常洛真正的怒了,那些暗里的事情,都忍不住搬到了明面上说开:“崖山海战十余万忠魂在那看着呢!看着你们在这里打嘴炮,看着辽东的建奴在犯边呢!看着国内天灾人祸无人问津,当官的却尸位素裹,忙着党争呢!你们要我大明重蹈崖山覆辙吗?”朱常洛闭上眼,看到了煤山上的那棵歪脖子树,接着道:“宋少帝尚有陆秀夫和十余万忠魂,大明真让你们搞到绝境,有几个陆秀夫又有几个忠魂呢?就看此时尔等,可想彼时尔等!”
看着跪地的群臣,朱常洛充满了厌恶和无奈:“下旨,所有九头蛇涉案人员,不论证据是否充足,不论参与多少,斩立决,抄家!首脑及涉案深重,一律凌迟抄家夷三族!下海捕文书,通缉朱纯臣,郑养性及其他未归案人员,边地关口着重盘查。各省府出告示悬赏,明确儒释道为三正教,严格外教申领度牒,其余皆视为邪教,所有人均可检举揭发一切邪教活动及组织,期间污蔑他人,包庇他人人等,同罪!召各地藩王勋爵进京观刑,下诏警示朕看是作用不大了,得让他们亲眼看看!”
朱常洛又看了看那些让他恶心的朝臣:“朕登基后,感念尔等不易,又深恐阉宦之祸,一直压制东厂西厂,甚至首领一职都未任命,如今尔等太让朕失望了!从今日起西厂并入东厂,王安提督东厂,先从内廷查处,给朕一个干净的皇宫!”不等朝臣行礼,便向内廷走去,留下错愕,恐慌,失望,表情各不同的朝臣。
“王安,郑氏……仿戚夫人,等福王回来,可以见上一见,此事不得让皇后得知。东厂与西厂的事,你好好给朕梳理了再用,一定要把皇宫清理干净了,以后的东厂也许跟以前不一样了。另外,皇子和公主那边让御医好好查查。”
“是……”王安领命退下。
系统提示:覆灭邪教九头蛇教,国运+10%,当前国运:24%;获得奖励:通用武魂碎片*30。(武魂碎片总数:95)
皮岛上,毛文龙攥着详述毒网全貌、通缉勋贵、查封晋商、揭露建奴阴谋的邸报,冷汗浸透后背。“成国公…郑养性…晋商…建奴…他娘的!老子差点成了这群王八蛋搅乱天下的刀!” 他对心腹孔有德吼道,“看到没?!建奴歹毒!给老子盯死海路,见着朱纯臣、郑养性或建奴细作,格杀勿论!朝廷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夜色如墨,两辆不起眼的马车,一辆驶向南方瘴疠山林,一辆奔向关外苦寒雪原。车内,乔装的成国公朱纯臣面如死灰,怀中紧抱着最后几本隐秘账册;另一辆车上,郑养性眼神怨毒如蛇,摩挲着一枚阴森的骨符,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