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无涯指尖猛地一颤，案几上的灵茶泛起涟漪。
那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如冰锥刺入脊骨，让他周身血液几乎凝固。
他缓缓抬头，望向书房正中悬挂的神州全图 ——
代表灵犀网络的银色光点已星罗棋布，将各大势力疆域紧密串联。
若镇妖军真掌控着所有核心节点……
他仿佛看见无数银线从四面八方汇向镇北县，
而镇妖军只需轻轻拨动其中几根，
整个修真界的讯息流通就会彻底瘫痪。
“届时……” 月无涯无意识地攥紧袖口，指节发白，
“他岂非兵不血刃就能掌控整个神州命脉？”
就在此时，目光无意间扫过代表月神网络的标记，
他随即摇头失笑，眼底浮现自嘲。
各地灵犀网早已售予各方势力，
即便陈飞在核心节点留有后手，
又如何能同时扼制成千上万个独立运行的网络？
更不必说，族中还握有灵犀 3.0 阵图 ——
若陈飞真包藏祸心，又怎会将这等关键阵图轻易售出？
“除非……” 月无涯眸光骤然锐利如刀，起身走到窗前。
夜风吹拂他额前的银发，远处炼器工坊的灵火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陈飞所图，远比掌控通讯网络更加宏大。”
就在月无涯为这个猜测心绪翻涌时，
镇北学府的密室内，陈飞与程序正审视着最新账目。
“将阵盘定价在五百万灵石，这个决策确实精妙。”
程序指着账册上的数字，
“既让各方势力觉得物有所值，又不会因价格过高而却步。”
陈飞轻抚着桌上一块泛着银辉的秘银，淡然道：
“在世人眼中，秘银是稀世珍品。但在我们这里……”
他指尖真元微吐，那块秘银竟如流水般变换形状，
“不过是渡劫台的寻常产物罢了。”
程序会意一笑：“若是让他们知道，
我们手中的秘银足以让市场价格腰斩，不知会作何感想。”
确实，神州大陆上的秘银主要产自银矿伴生，开采艰难；
还有部分来自天外陨石，历来有价无市。
他们万万没想到 ——
月无涯竟然从阵盘售价中推断出 “秘银矿” 的存在，更怀疑他们另有所谋！
月无涯在窗前驻足良久，夜风拂面，却吹不散心头的迷雾。
他忽然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断。
既然猜不透陈飞的真正意图，不如投石问路。
“来人！”
他对着门外侍从沉声道，“准备飞舟，我要再访镇北学府。”
侍从领命而去后，月无涯走到书案前，取出一枚空白玉简。
指尖灵光流转，他开始罗列换取 4.0 阵图的筹码 ——
三座大型灵矿的开采权、寒月古族千年积累的阵法心得……
这份礼单，足以让任何势力动心。
“陈飞……”
月无涯凝视着玉简上流转的文字，喃喃自语，
“若你肯出售阵图，便说明你所图不在灵犀网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