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铁兰抱着粥桶跑来时，铁战正望着妖族大军出神。
三个月前那个雨夜，他将独子铁岩送出去求援，至今杳无音信。
“爷爷喝粥。”
十岁的小孙女踮着脚，将木桶举过头顶。
铁战一饮而尽，粗糙的手掌抚过孙女发顶：
“陪你娘躲进地窖，听到什么都别出来。”
当第一架云梯搭上城墙时，铁战抄起长矛刺向猿妖咽喉。
以往必杀的一击，如今只在对方铠甲上留下个凹痕。
铁山的战斧劈在熊妖肩甲上，竟溅起一溜火星。
“放滚石！”
巨石轰隆滚落，却只砸倒一两个妖族。
铁战心头一沉，这样的防御撑不过半日。
就在他准备下令法术攻击时，一声脆响突然刺破战场——
“咔嚓！”
攀爬的猿妖手中长矛突然断裂，惨叫着栽下城墙。
紧接着，熊妖的战斧砍在城垛上碎成数截，两个狼妖相撞时铠甲应声崩裂。
混乱像瘟疫般蔓延，整整一队狼骑兵在冲锋中武器齐断，被自己的坐骑踏成肉泥。
“他们的装备...在坏掉？”铁山惊讶地瞪大眼睛。
铁战敏锐地捕捉到战机：“开城门！全军出击！”
铁战战斧劈下，城门轰然洞开。
这一次，斧刃不再被铠甲所阻，砍瓜切菜般撕开敌军阵型。
日落时分，妖族丢下数千具尸体溃逃。
铁战望着远处盘旋却不敢靠近的几道黑影，冷笑一声：
“那些扁毛畜生倒是学乖了。”
他拍了拍身旁被油布遮盖的巨型弩车，
“上次金翅鸾妖挨了三发坠星弩，现在城西还留着它的尾羽。”
铁山顺着族长目光望去，阴云中隐约可见羽翼翻飞。
“听说妖族为突破我们的对空防御，”
铁山压低声音，“却调不动火鸦部族……”
战后，老铁匠捏着断剑面色凝重：
“这不是普通的劣质。”
剑身断面布满蛛网般的气泡，
“像是专门设计成会在战斗中碎裂的。”
铁战摩挲着剑纹，望向西方暮色，仿佛看到一线曙光——
铁岩我儿，你还活着吗？
而此时，哈鲁克站在天工院的熔炉前，汗水顺着发际不断滴落。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铁牧达手中那根搅拌棒，瞳孔随着每一次搅动而收缩。
“看好了。”铁牧达的声音在热浪中显得有些缥缈，
“铁水温度达到青白色时，要逆时针搅拌九次，每次间隔三息。”
哈鲁克全身微微震颤，将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
作为铁克族最年轻的锻造大师，他立刻明白了其中玄机——
这种搅拌手法能让杂质均匀上浮，远比他们传统的千锤百炼高效。
“然后是淬火时机。”
铁牧达指向温度计上的刻度，
“必须在铁水降至这个温度时……”
“温度？”
哈鲁克眉头一皱，手指悬在半空。
温度计上那根指针，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天堑。
“怎么？”铁牧达皱眉，炉火映照着他黝黑的面庞，“有问题？”
“我们铁克族......”哈鲁克喉结滚动，“不用这种器具测温度。”
铁牧达手中的铁钳“当啷”一声掉在锻台上：
“那你们怎么判断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