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听完两位大能的讲述，有些迟疑地说道：
“有没有这种可能……”
三位化神修士同时眼睛一亮：“仔细说来！”
陈飞深吸一口气，指尖无意识地在青玉案上画着圆圈：
“三位前辈，晚辈斗胆直言。
李前辈的九转丹诀精妙绝伦，柳前辈的周天星象推演算无遗策，
但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术’——
是前人已经开辟的康庄大道。”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须发皆白的青云子：
“而青云前辈所讲的太极阴阳，却是‘未明之理’。就像……”
陈飞随手蘸了茶水，在案几上画出一个水痕构成的太极图，
“这阴阳鱼，玄之又玄。一百个人看，就有一百种理解。”
李时蒿眉头微蹙，“小友此言差矣。丹道亦是大道，怎就成了‘术’？”
“前辈息怒。”陈飞不慌不忙地拱手，“晚辈并非贬低丹道。只是……”
他指向案几上渐渐干涸的太极图，
“赤霄门主穆天行修的是至刚至阳的焚天诀，而姜家姜亦武则是极阴之道。
同一幅图，却让修炼截然相反功法的人都得以突破，这不奇怪吗？”
柳无眠手中推演的星盘突然一顿，七十二颗星辰同时亮起：“等等！”
他猛地抬头，“陈小友意思是说……
青云子老道的太极图，像一面铜镜？”
“正是！”陈飞眼睛一亮，从怀中掏出一块留影石。
灵力注入，顿时浮现出青云子当日讲道的场景——
太极图悬空轮转，阴阳二气流转不息，映照在万千修士脸上，竟显出百般不同的领悟神色。
三位大能盯着影像，神色渐渐变化。
李时蒿最先反应过来：“妙哉！
我那丹道讲得再透彻，听者也只能照本宣科；
可这太极图……”
“就像一张白绢！”柳无眠接话，眼中精光暴闪，
“正因其空无一物，方有无限可能！”
青云子却苦笑摇头：“可这太极图却是老夫受陈小友金丹异象感化而来……”
话一出口，他立刻意识到失言，急忙住口。
殿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李时蒿与柳无眠对视一眼，脸上浮现尴尬之色。
当日陈飞结丹，他们也在场护法，却未能从中获得启发。
陈飞敏锐地察觉到气氛变化，立刻转移话题：“三位前辈请看。”
他指向留影石中几位突破修士的画面，
“这些破境的前辈，其实都已走到前路尽头，只是被困在最后一层桎梏中。”
李时蒿突然伸手定住其中三人：
“范山河、圭尘、玄机子，这三位道友修的可不是刚柔之道。”
陈飞盯着十三人名单，这些都是闻道青云子之后化神的。
“至刚至柔者五人、其余七人……”
青云子若有所觉：“其余七位道友均属推衍之道。”
“或许……”陈飞点头，“他们长期钻研天机，思维陷入固定模式。
而太极混沌与有序并存，恰好打破了他们的思维定式！”
大殿内一时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