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真真鼻腔里溢出一声悠长的“嗯”，语气里裹着几分嘲弄：“你终于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不过，如果这不是意识体的话......”她的目光突然收紧，“又会是什么呢？”
此时的莫洋早已魂不守舍，他的视线黏在那道光束上，瞳孔里浮动着细碎的光，连呼吸都放轻了，这光太像他梦里的那束了！
除了粗了一点，同样望不见源头，同样像有水流在里面翻涌，哗啦啦地淌向未知的虚空。
可这里分明是龙湾舰的腹腔深处，铜墙铁壁焊死的飞船里，这道光到底是从哪钻出来的？
莫洋的手不自觉地伸向光束，想要辨别这是不是跟自己梦里一样的光束，因为梦里的那束光永远是镜花水月，每次想要抓住时都只捞到一把虚无。
一只温热的手抓住了莫洋的手腕，才将莫洋从愣神中拉了回来，是严真真。
“你要干什么？”严真真看向莫洋的眼神里满是不解。
莫洋猛地回神，手腕上的力道惊得他一哆嗦。
“我......”他张了张嘴，那些关于梦境的碎片卡在齿间，那是他藏在骨髓里的秘密，“不好意思，有些情不自禁。”
严真真“哼”了一声，手像甩开什么脏东西似的抽回去，“没想过后果吗？”
“会有什么后果？”一旁的高兴听罢，好奇地开口问道。
严真真的眉峰猛地挑了挑，“我......我不知道。”
“靠北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高兴一巴掌拍在地面上，又转向莫洋，“咋整？接下来咱们是等李耳那老狐狸呢，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等等。”莫洋突然抬手，掌心对着两人，“看看它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可死寂一直维持了将近10分钟，光束里的影子纹丝不动，连光晕的弧度都没变过。
这让莫洋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的剑拔弩张，难不成就为了等这么个哑巴玩意儿？
“叮——！”
一个空灵的声音突兀地出现，像风铃被穿堂风猛地撞响，在死寂里荡开层层叠叠的回音。
全神贯注的莫洋浑身一激灵，脖子猛地缩了缩。
平台下方突然飘起星星点点的光尘，如同被惊动的萤火虫，打着旋儿飞到莫洋眼前。
随后，它们一点点凝聚，光芒越来越烈，几乎要灼穿人的视网膜。
“这是什么？”高兴开口之时，那光尘竟是在瞬间散去，如同从未存在过一般。
原本光尘的位置，现在被一柄悬在空中，闪着夺目荧光的手术刀所代替。
莫洋的手微微抬起，那手术刀像是听到了召唤，“咻”地飞过来，稳稳落进他掌心。
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来，莫洋盯着那泛着冷光的刀刃，指关节僵得发疼，迟迟不敢握紧，“手术......刀？这个李耳到底要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