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洋盯着张柬之脸上浮动的烛影，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
“仙人所言极是，可若没有万岁的召见，即便是吾，踏入那紫微城半步，亦是僭越之罪。”张柬之无奈地回应。
张柬之的这个回答，倒是出乎了莫洋的意料。
他没有想到，武则天之下，万人之上的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没有武则天的召见，想要进紫微城，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什么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就是教科书版的回答啊。
在莫洋看来，武则天下一次对张柬之的召见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被动的等待是此刻的他不能接受的。
莫洋抓着股沟，问向张柬之，“张公可有其他办法见到万岁？时不我待，时机稍纵即逝，这会影响到吾等的成败。”
张柬之起身看向窗外，良久后转身，似乎是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对莫洋缓缓说道，“想要知道万岁的身况，也不是一定要见到万岁。
在下倒是有一个办法，但此办法实在是大逆不道，稍有不慎就是株连九族之罪，但为了李唐江山，吾这轻轻性命又算得了何许。”
“张公请说，什么办法？”莫洋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太医院！”
这三个字落地的瞬间，烛火猛地爆了个灯花。
张柬之的回答极其简短，但瞬间点醒了莫洋。
如果武则天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的话，那些精通岐黄之术的太医，岂不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武则天身体的虚实？
“张公英明，我竟然没有想到这个办法。”莫洋忍不住开口夸赞道。
可严真真清冷的声音随即刺破希望，“太医院，我们不能去。”
这是她第一次在莫洋与张柬之对话时插话，因为她能感觉到，柳暗花明的惊险，让莫洋没有做出十全的考虑。
莫洋一愣，看向了严真真，但没有说话。
张柬之听了严真真的话，却是开口了，“严姑娘所言极是。若吾在此时贸然造访，那些老狐狸定会察觉异常。泄露圣躬安危，是要掉脑袋的大罪！到那时，反而会弄巧成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即便是去了，也是得不到我们想要的答案的。”莫洋说道。
刚一出现的希望竟然转眼就逝去了，这让他不免感觉有些烦躁。
突然，一个想法在莫洋的脑子里出现，“张公，既然去不了太医院，那张公可以将太医唤来吧？”
“仙人与我想到一处了，在下承蒙万岁恩典，有着太医医治之蒙恩，吾可装病将那太医唤来。”
“可若太医所有防备，即便是来了，也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莫洋紧接着说道。
张柬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苍老的面容在光影中诡谲变幻，“缘何一定要问？”
“张公已有良策？”莫洋心中的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了。
“这普天之下，能够吊命的良药不过就几味尔，且皆在紫微城的太医院中，在下可开口要之，若是太医不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