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手动接管！”他怒吼着，额头青筋暴起。
但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了身后那道厚重的密封货舱门。
透过巴掌大的高强度观察窗，他看到了一幕让他瞳孔骤缩的景象。
被他称为“货物”的女人——林晚晴，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
她手中握着一片锋利的手术刀片，正冷静的撬开最后一个低温冷藏箱的锁扣。
箱盖弹开，里面整齐排列着八支笔状的透明容器，每一支都封装着用淡金色液体，在应急灯下闪着光。
容器上，印着一个简单的代号：M7。
“你说这是送往非洲的实验性疫苗？”林晚晴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可笑。它的分子式结构，和我导师被强制进行‘认知干预’治疗前，从他体内抽取的脑脊液样本，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话音未落，她举起了藏在袖口的微型手机，对准了那八支致命的液体。
“不！”科尔双眼通红，他猛地从座位下拔出一把格洛克手枪，冲着副驾驶咆哮：“去！杀了那个‘多余变量’！”
就在副驾驶转身扑向货舱门的瞬间，驾驶舱侧舷的观察窗“嘭”的一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部砸碎！
玻璃碎片伴随着高空气流倒灌进来，形成一道刺骨的旋风，割得人脸生疼。
一道黑影突入，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一记迅猛的鞭腿已经精准的踢在科尔的手腕上。
枪械脱手飞出，在狭小的空间里磕碰到舱顶，火花四溅。
电光石火之间，科尔放弃了捡枪，他低吼一声，摆出军用格斗起手式，拳头直取江北辰的面门。
江北辰侧身闪避，科尔的攻击十分迅猛，但江北辰在格挡的瞬间，敏锐的感觉到对方肌肉在极限发力后，出现了一丝不协调的僵直。
果然是“承远计划”的产物。
江北辰心中了然，这些被药物强化过的打手，攻击迅猛，爆发力惊人，但代价是神经反射弧的收束阶段会变得迟缓。
他故意卖出一个破绽，引诱科尔近身缠斗。
科尔果然上当，一个膝撞顶向江北辰小腹。
江北辰不退反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拧转，避开攻击的同时，手肘狠狠砸在科尔的后颈。
“咚”的一声闷响，科尔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三招，制服。
江北辰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用飞机上捆绑货物的尼龙绑带将他双手反剪，然后一脚踹开货舱门。
金川操控的微型无人侦察机早已悬停在舱外，精准的将一枚闪烁着红光的定位信标投了进来，牢牢吸附在冷藏箱上。
五分钟后，随着一阵阵由远及近的警笛声，十余辆边防武警的特勤车辆包围了这架孤零零停在废弃跑道上的货机。
强光探照灯刺破黑暗，装甲车依次封锁四个方位，破门锤轰然撞击舱门，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鱼贯而入。
林晚晴被两名身穿国安制服的蒙面人员迅速接应，带离现场时，她回头望了一眼江北辰所在的方向，目光复杂。
江北辰与金川则按预定路线，悄然消失在货运通道深处。
他们在机场外围汇合，黎明时分，天际泛起鱼肚白。
江北辰站在隔离网外，点燃了一支烟。
清晨的冷风带着湿气，拂过他脸颊上的细微划痕，烟草燃烧的微光映出他眉宇间尚未散去的倦意。
金川快步走来，递上一杯热咖啡，纸杯的温度透过他掌心传来：“搞定了。林晚晴已经移交给国安的人进行保护性安置，那份报告的加密副本，在半小时前已经同步送抵中央纪委驻科技部监察组的服务器。温家的这条线，断了。”
江北辰吸了一口烟，没有说话，眉头反而锁得更深了。
他的指尖摩挲着手机，屏幕没有点亮，照片上是一张刚刚由金川从那枚黑色芯片中恢复出的残缺文本截图，仅存一行模糊字符：
他抬起头，望向远处跑道的尽头。
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金色的光芒刺破云层，将天空染成一片橘红。
那架闯下大祸的安-12货机，此刻正静静的停泊在那里，尾翼上那个红色的双蛇标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江北辰掐灭了烟头，扔进脚边的垃圾桶，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谁诉说，又像是在告诫自己：“他们以为锁死了过去，销毁了起点……可他们忘了，真正的钥匙，从来都握在醒着的人手里。”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的加密指令。
他看了一眼，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他有预感，这个漫长的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