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出会议室,走廊灯光忽明忽暗。
远处传来保安与影子小组争执的声音,赵启明正带着人封锁现场。
“记住!”
江北辰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已经让两名队员伪装成市政管道维修工,提前潜入B区布控。如果你听到第七声钟……别数完。”
车载导航驶入B区边界时突然黑屏,电子地图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角。
风柔雪摇下车窗,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
混杂着铁锈与陈年混凝土碎屑的味道。
荒草爬上了废弃的路灯杆,像缠绕尸体的藤蔓。
雨点砸在车顶,发出密集鼓点般的闷响,车内收音机信号断续,最终只剩一片沙沙白噪。
她想起七岁那年,父亲严禁她靠近这片区域。
那天夜里,她偷偷溜出来,听见地下传来第一声钟鸣……
从此每年生日,都会梦到它。
夜雨倾盆,砸在老旧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鼓点。
风柔雪撑着一把黑伞,独自站在B区研究所锈迹斑斑的铁门前。
雨水顺着伞沿流下,形成一道水幕。
触到门锁时,一阵刺骨寒意顺着手掌蔓延!
那是一把厚重的老式铜锁,表面覆满红褐色锈壳。
她试着将黄铜齿轮插入锁孔,用力扭转,却纹丝不动。
*铜钥匙转不动老锁。*
约定的时间已到,远处两道刺眼的车灯划破雨夜,疾驰而来。
然而,停下的并非国安局的黑色轿车,而是一辆线条张扬的宾利。
车门打开,温成微笑着走了下来,任由雨水打湿他昂贵的西装,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与嘲讽。
“柔雪,这么大的雨,辛苦你了。”
他走上前,语气亲昵得令人作呕,“我妈让我来取点东西。她说,你虽然任性,但终究还是会明白,家族的秘密,应该交到真正懂得如何使用它的人手里。”
话音未落,脚下的地面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震动,仿佛地心深处有巨物苏醒。
嗡——
第一声钟鸣,低沉而悠远,穿透雨幕,荡开一圈无形的涟漪,震得伞骨轻颤。
嗡——第二声。
嗡——第三声。
温成的笑容僵在脸上,惊恐地望向四周。
钟声一声接着一声,精准地、固执地响彻整个废墟。
当第六声钟鸣的回音,在空气中渐渐消散时。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决定性的第七声。
一秒。
两秒。
死寂。
除了雨水滴落屋檐的“滴答”声,世界一片寂静。
第七声钟,没有响。
第六声落下,风柔雪嘴唇微动,按下耳麦侧键:“江北辰,你还听得见吗?”
只有沙沙的电流噪音回应她。
就在此刻,金川的声音突然炸响!
仿佛突破了某种屏障:
“老大!风小姐!主服务器恢复连接了!‘镜渊’系统自动激活了最高级别的隔离协议!它……它识别到了钟声序列,判定为合法唤醒指令,但是……因为最后一声缺失,协议执行到99%被强制中断,系统进入了‘待命’状态!”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医院深处。
一台本已判定为“脑功能不可逆损伤”的生命监测仪,其脑波曲线突然捕捉到一组熟悉的波动模式。
频率峰值恰好锁定在432Hz,与图纸标注的共振值完全吻合。
下一秒,病床上的沈知衡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的眼中没有了此前的疯狂与迷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清明与决绝。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天花板,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嘶吼出一句清晰、完整、不带任何情感的指令:
“启动……熔断程序!代号……‘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