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
对方补充道，“作为我们表达诚意的第一步，黑曼巴本人，我们会亲自处理掉。”
“他的头颅，将在天亮前，送到您的面前。”
风城握着电话的手，青筋暴起。
他想到了还在外面生死未卜的女儿！
还想到了那个被他看不上眼、此刻却可能是唯一希望的江北辰。
他正要说话，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
那个平静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波动：
“有意思……我们的‘清理’小队，似乎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风先生，您府上，好像还藏着一位不得了的客人。”
话音刚落，安全室外，一声截然不同的、沉闷而高效的枪声响起。
紧接着，是几声短促的惨叫。
那不是黑曼巴手下的AK自动步枪声，也不是江北辰无声的暗杀。
那是一种更专业、更致命的声音。
消音狙击枪特有的低频爆鸣，夹杂着战术无线电的微弱电流杂音。
风城猛地冲到监控屏幕前，只见庄园西墙的阴影下。
几道穿着黑色作战服的矫健身影，正以无懈可击的战术队形，迅速向主楼合围而来。
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宅邸里的任何人。
他们……在猎杀黑曼巴的残余部队。
以及……任何可能逃出去的活口。
风城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毒蝎”的清理，开始了。
而他的女儿和江北辰，正好被夹在了黑曼巴的佣兵。
这群更恐怖的“清道夫”之间。
而假山石缝中，风柔雪靠在冰冷潮湿的岩石上，娇躯仍在微微颤抖。
她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断回放那道喷涌而出的鲜血。
温热黏稠的画面，挥之不去。
原来，所谓权力与财富的背后，竟藏着这样的黑暗。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过去二十年的人生，都是幻觉。
此刻，才是真正的世界。
恐惧缠绕心脏，但这一次她却有着一种病态的安全感。
只要跟在他身边，似乎就能活下去。
“他们开始合围了，正门和侧门肯定都已经被封锁。”
江北辰的声音压得极低，“想从地面出去，不可能。”
风柔雪强迫自己从那具尸体上移开目光，看向江北辰的侧脸。
“地下。”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紧张而发颤，“我父亲的书房，连接着一个地下酒窖。酒窖最深处，有一条备用通道。”
“是为了应对火灾之类的紧急情况修建的，出口在庄园西墙外的一片树林里。”
那是风家最核心的秘密，连她的母亲都不知道。
这是父亲在她成年时，唯一一次语重心长地告诉她的保命底牌。
江北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很好。”
他言简意赅地赞许了一句，“书房在哪栋楼？从这里过去，最短的路线。”
“主楼三层，朝南的那间。”风柔雪迅速回答，“走花园这条路不行，太空旷了。跟我来！”
她反手抓住了江北辰的手腕，带着他。
避开了平坦的草坪，一头扎进了旁边一人多高的迷迭香花丛。
浓郁的香气瞬间包裹了两人。
辛辣中带着药草的苦涩，也掩盖了他们身上的血腥味。
“这里是灌溉渠的检修小道，很少有人走，可以直接通到主楼的后墙。”
风柔雪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压低声音解释。
这条路坑洼不平，遍布着管道和石块。
但在她的带领下，两人如鱼得水。
很快，便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在花园主干道上交叉搜索的数道手电光柱。
很快，主楼的后墙出现在眼前。
“就是这里。”
风柔雪指着一扇暗门，“这是佣人通道，可以直通厨房的储藏室。”
江北辰没有立刻行动。
他贴着墙壁，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几秒后，他做出判断：“里面有人，两个。正在朝门口移动。”
风柔雪的心又一次悬到了嗓子眼。
“别动。”
江北辰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从战术靴里抽出一把短柄格斗刀。
当门内传来一声金属旋钮转动的声音时，江北辰动了。
他没有去开门，而是猛地一脚，狠狠踹在门锁的位置！
“铛！”
一声巨响！
特制的门锁在恐怖的巨力下瞬间崩坏，整扇门向内倒去！
狠狠砸在门后一人的身上，发出沉闷的骨裂声。
另一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愣，下意识地就要举枪。
就在他手指扣向扳机的瞬间，江北辰的身影已如鬼魅般闪入门内。
手肘横扫，精准撞击对方持枪手腕。
枪口偏转，子弹打穿天花板，扬起一片灰白粉尘。
紧接着，一声闷响，江北辰的手刀劈在其颈侧，那人双眼翻白，软倒下去。
整个过程，转瞬即逝！
风柔雪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战斗就已经结束了。
她望着江北辰的背影，如同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
庄园外数公里，警灯已经拉起了漫长的封锁线。
几辆救护车闪烁着蓝色的光，停在最前方，却迟迟没有得到进入的命令。
其中一辆救护车的驾驶座上，一个伪装成急救人员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冷峻的脸。
他耳麦中传来龙飞凝重的声音：“‘毒蝎’的清道夫。北辰，情况有变，对方……是来抹除一切痕迹的。”
男人按下通讯键，声音低沉：
“‘暴龙’呼叫总部，目标区域出现第三方武装力量，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极高……疑似‘毒蝎’清道夫。”
他抬头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庄园，喃喃道：
“希望你还活着……老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