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如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惊恐万状的少尉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支离破碎、鲜血淋漓的残肢，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剧痛与恐惧的双重刺激下，他完全失去了理智，下意识地猛然站直了身体，试图逃离这突如其来的噩梦。
然而，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此刻高地下方的防空战车仍在持续不断地猛烈开火。
几乎就在他站起身的同一刹那，数发40毫米口径的炮弹破空袭来，精准地命中了他的胸膛和腹部。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响起，炽热的火球瞬间吞噬了他的身影，弹片与血肉四处横飞。
等到爆炸的硝烟渐渐散去，原本站立的地方只剩下一个焦黑的浅坑，以及一只被炸断的穿着军靴的脚，孤零零地躺在散兵坑边缘的血泊之中。
一号车车长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远处那片被密集火力反复“耕犁”的高地，硝烟弥漫中，弹坑遍布，土石飞溅。
他随即转头观察另一组防空车的作战情况，发现他们负责压制右侧高地的任务同样进展得非常顺利，密集的火力网已彻底覆盖了目标区域。
一号车车长果断下达指令：“全体注意，立即调高射击角度，下一阶段集中火力压制山顶区域的敌方火力点！”
车载电台中传出一片沙沙声音后响起了各车车长的回应：“收到！正在调整射击角度，准备对山顶实施饱和打击！”
放下无线电的一号车车长刚想要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一阵尖锐而陌生的呼啸声划破战场的沉闷空气，突兀地灌入他的耳膜。
这声音既不同于他熟悉的防空车速射炮那连贯而短促的射击声，也迥异于营属迫击炮沉闷而有力的发射响动。
它是一种前所未闻、令人脊背发凉的嘶鸣，仿佛是某种超越认知的毁灭之力在飞速逼近。
紧接着，惊人的一幕在他眼前爆发：防空车炮塔周围捆缚的沙袋，在这一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撕扯，固定结实的沙袋应声被撕裂。
囤积其中的沙土在巨大的冲击下如喷泉般迸射，褐黄色的沙尘漫天飞扬，一部分细碎沙粒甚至猛地溅入防空车敞开的炮塔内部，噼里啪啦地砸在车内所有成员的头盔和作战服上。
就在一号车惊魂未定、视线尚未完全聚焦的瞬息之后，距离他的防空车仅十几米远的空地上，一道刺眼的火光猛然腾起。
剧烈的爆炸声浪裹挟着冻土与积雪向四周喷溅，一团混杂着泥尘与雪花的浓烟骤然升腾，在冰冷的空气中缓缓扩散。
“反坦克炮！”
一号车车长瞬间辨认出炮声来源，他的声音在呼啸的风雪中陡然拔高。
就在刚才，那枚呼啸而来的炮弹分明是冲着他所在的防空车方向射来的！
“后退！全速后退！”一号车车长几乎是吼叫着向驾驶员下达指令，右手同时猛拍驾驶舱隔板。
驾驶员反应极其迅速，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战车在雪地上划出凌乱的车辙，急速向后方倒撤。
与此同时，车长一把抓起无线电送话器，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语速极快却咬字清晰地向其余防空车发出警告：
“注意，全体注意！鬼子布置了反坦克炮阵地，立即后退，保持机动！”
其余防空车成员在接到警告的刹那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停止射击，引擎轰鸣声接连响起，车辆纷纷全速倒车。
然而就在此时，三号防空车遭到了突袭——一枚炮弹猛然击中其前侧地面，剧烈的爆炸掀起漫天雪块和冻土，劈头盖脸砸向车体，浓密的雪泥几乎完全覆盖了驾驶舱前窗。
但三号车的驾驶员临危不乱，他迅速控制车辆，在能见度极低的情况下持续而稳定地向后疾退。
又是几发炮弹接连炸开，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在空旷的地带回荡，掀起一片片泥土与硝烟。
然而，似乎是因为距离过远的缘故，对方的射击始终没能精准命中，弹着点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几辆防空车周围，却没有击中任何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