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想到,对方压根不吃这一套,连谈的机会都没给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自嘲地笑了笑——他怎么就忘了,韩冰那个人,可是连山城老人都敢直接发电报硬怼的角色,又怎么可能把他的“提醒”放在眼里?
他缓缓站起身,踱步至窗边。
透过明净的玻璃,他的目光越过城市,远远投向西山的方向。
天色将晚,远山如黛,而他的心中却难以平静。
现在他只希望,等到韩冰真站在记者面前的时候,别说出什么惊天动地、无法收场的话来。
不然,到时候要收拾局面的,可就不止他何敬芝一个人了。
很快,随着一架转机平稳地降落在了临汾临时铺设的机场跑道上,数十名来自夏国国内各家知名报社的记者陆续走出了机舱。
他们胸前都挂着专业的相机设备,站在舱门口,纷纷带着好奇与期待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这个陌生而略显简陋的机场环境。
“天啊,这可真冷啊!”
一位身上紧紧裹着厚实羽绒服的女记者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被刺骨的寒风吹得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她一边搓着双手取暖,一边下意识地环顾四周,随即目光很快锁定在了一群看似是专门前来迎接他们的官兵队伍身上。
仅仅只看了一眼,这名见多识广的女记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震惊情绪,当场捂住嘴巴,发出了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呼:
“我的天,他们穿的这身衣服,简直就跟汉斯国的军服一模一样!”
听到这名女记者情不自禁的惊呼,周围原本还在各自忙碌的其他记者们纷纷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地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当他们的目光陆续聚焦到那群刚刚抵达、列队整齐的接机官兵身上时,几乎每个人都在看清对方装备和着装的一刹那,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神情。
整个接机区域仿佛被一种无声的震动笼罩,窃窃私语声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一名站在前排的男记者忍不住微微低下头,用只有身旁同伴才能听清的音量,带着困惑和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们今天要采访的部队,其实是一支德械师?”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眼神却紧紧盯着官兵们的装备细节。
旁边的同伴闻言立即摇了摇头,眉头紧锁地回应道:
“不,不太对!
据我所知,目前咱们国家拥有的德械师数量非常有限,而且都是有名有编的。
你再仔细看,他们身上穿的军服质地、剪裁方式,还有手中持有的武器型号和制式,跟我们以往见过的任何德械师都有明显区别!”
他一边说,一边不自觉地将身体前倾,仿佛要确认自己的观察,“说真的,毫不夸张地讲,他们这一身装备,不仅比普通德械师更加考究,甚至显得更为精良和先进!”
“这些人明明不是德械师,可他们身上这身精良的装备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记者压低声音,困惑地向身旁的同伴询问。“我怎么知道?”
同伴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应道:
“等会儿你自个儿去问问不就行了,何必在这儿瞎猜!”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这名记者的同伴心里也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着这支部队的来历确实有些蹊跷。
就在这时,一位军官迈着稳健的步伐向他们走来。
“你们好!”
为首那名军官身穿笔挺而厚实的德式冬季军装,肩章上彰显着三百师的标志。
他面向刚刚走下飞机的众人,彬彬有礼地说道:“我是负责前来接待你们的人,我姓齐,叫我齐少校就好!
专车已经准备就绪,现在请诸位随我上车,我们将带各位前往已经安排好的住所休息。”
“哦,对了!”
齐少校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事项,接着补充道。
“在此期间,请务必收好你们的相机。
一旦发生未经允许私自拍照的行为,我们将一律按照间谍罪进行处置,绝不姑息!”
“不是,你凭什......”
这声质疑带着明显的不满,几位来自山城《申报》和《中央日报》的记者顿时面露不悦之色,显然对眼前的情况颇有微词。
他们几乎要当场提出抗议,就在这个关头,一位年长的记者迅速出手,拦住了他们。
这位老记者神情沉稳,语气坚定地说道:
“请齐少校放心,我们必定严格遵守贵军的一切规定,绝不会逾越分寸!”
齐少校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几名仍显愤懑、心有不甘的山城记者,嘴角却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并未多言,只是淡然回应:“那就好。”
“大家请随我来吧!”
说完,便转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