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歼敌人数还有可能被人为夸大,那么鬼子高级将领牛岛实常的被俘却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半点虚假。
这位在岛国陆军中赫赫有名的指挥官,如今却成了三百师的阶下囚,这个事实让老人既震惊又感慨。
想到这里,山城老人不禁苦笑起来。
自己麾下坐拥百万大军,可至今为止,莫说是俘虏日军将官,就连想要活捉几个普通的鬼子士兵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往往要牺牲数十倍于敌的兵力才能勉强达成。
这种鲜明的对比,让老人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同样都是夏国军人,为何战斗力差距竟会如此悬殊?
想到这里的山城老人,心中更加复杂了。
“混蛋!无能!都是一群酒囊饭袋的无能废物!”
忽然,山城老人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他的眼睛里此时充斥着燃烧着熊熊怒火,额头上青筋暴起,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他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仿佛要将这些日子积压的愤懑全部发泄出来。
在发泄完情绪后,山城老人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也不自知。
不就是打胜仗吗?他在心里暗暗发誓:别人能做到的,他山城老人一样能做到!
而且一定要做得更好,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他的本事!
想到这里,山城老人立即行动起来。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电话,动作之大连带着桌上的文件都散落一地,但他没有四号在意。
他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用不容置疑的命令的口吻说道:“马上把何敬芝,陈辞休叫到我的办公室来!立刻!”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何敬芝和陈辞休就匆匆赶到了山城老人的办公室。
两人都是小跑着来的,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一路疾行。
当他们推开办公室的门时,迎面而来的就是山城老人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
“敬芝!辞休!”
山城老人咬牙切齿地喊着两人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压抑的怒火。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电报,狠狠地摔在两人面前,纸张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散落在地上。
“你们自己好好看看!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
山城老人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每一步都踏得地板咚咚作响。
“你们不是整天自诩是国家的精英、军队的栋梁吗?”
他停下脚步,转身怒视着两人,“可结果呢?手握百万大军的你们却在武城地区被鬼子打得节节败退!丢盔弃甲!
说到这里,山城老人突然提高了音量:
“再看看人家第二战区!不声不响就在西山打出了一个堪称辉煌的胜利!”
他的声音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发抖,
“连鬼子的第二十师团长都被活捉了!你们说说,这脸往哪搁?!
在这番一拉一踩的严厉训斥中,平日里在夏国军政界呼风唤雨、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政坛震三震的两位大人物,此刻却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低着头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何敬芝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陈辞休则不停地用手帕擦拭着已经汗湿的手心。
而静静的躺在他们脚边的那张大捷电文,此时却是那样的扎眼。
对,就是扎眼。
这不只是打了山城老人的脸,更是打了中央军的脸!
“呼,呼!”
山城老人剧烈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冷汗,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静下心来的他开始思考当前的局势,理智告诉他,在这个艰难的时刻,夏国确实需要这样一场前所未有的重大胜利来提振全国上下的士气,鼓舞民众的抗战决心。
然而让他感到极度不快的是,这场关键性的胜利并非来自他亲自掌控的中央军嫡系部队,而是由他一直心存戒备的第二战区所取得。
山城老人阴沉着脸,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内心充满忧虑。
经此一役,那些原本被他费尽心机压制下去的地方军阀势力,恐怕又要开始蠢蠢欲动了。
他仿佛已经看到各地军阀借机扩充军备、壮大实力的场景,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敬芝,辞休!”
山城老人大步走到墙上挂着的巨大军事地图前,狠狠的抓起指挥棒就往标记着“武城”的位置上砸了下去发出啪啪的声响。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像第二战区那样取得一个能够拿得出手宣传的重大胜利!”
“什么?!”
听完之后的何敬芝和陈辞休顿时如遭雷击。
何敬芝刚想上前开口劝诫,却被陈辞休一个眼神给瞪了回去。
干嘛,老头子刚刚被第二战区的胜利刺激到,你这个时候上去劝诫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