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穿过图书馆的玻璃，在摊开的书页上跳跃着，有些晃眼。
凌风陷在窗边的沙发里，指间的书本许久没有翻动一页。
他的视线越过书页，落在窗外草坪上。
年轻的男女在追逐嬉闹，笑声隔着玻璃传进来，模糊又遥远。
解决了赵无极，把那份指向欧阳家的情报网撒出去之后，燕南这座城市，出奇地安静。
慕倾雪成了倾城国际说一不二的女王。
一切都上了正轨。
他也难得地，能像这样，偷几天安稳日子。
就在这时，口袋里那部黑色的卫星电话，毫无征兆地，短促地一震。
仅仅一下。
凌风整个人陷在沙发里的姿态没变，但那份慵懒的气息，却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拿出手机。
屏幕是纯粹的黑暗，中央只有一串无序的乱码在疯狂闪烁。
能用这条加密线路找到他的，天下间，只有一个人。
他“啪”地合上书，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随即起身，大步流星地穿过安静的阅览区，径直走向后山那片幽静的树林。
确认四周无人，他按下了接通键。
听筒里，一片死寂。
那种沉默带着千钧重压，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滞重起来。
过了足足十几秒，一个苍老却依旧洪亮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腔调里还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玩味。
“臭小子。”
“在外面，玩够了没有？”
这声音入耳的瞬间，凌风原本放松的背脊，下意识地绷得笔直。
他整个人站得如同一杆标枪，身上那股散漫的学生气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发自骨子里的敬畏。
“爷爷。”
他沉声开口。
电话那头，正是华夏凌家的定海神针，那位深不可测的老爷子——凌云天！
“呵呵。”
凌云天轻笑了两声，笑声里听不出喜怒。
“看来，部队里的规矩还没忘光。”
他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听说，你把欧阳家安插在燕南的那颗棋子，给拔了？”
凌风的呼吸微不可察地一顿。
“是。”
他没有否认。
“是他们先动的手，动了我的人。”
“动你的人？”
电话那头的凌云天哼了一声。
“我看，是你自己非要一头扎进那个漩涡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