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为什么会飞?!”
木婉清的声音因震惊而有些变调,仿佛看到了茄子在天上跳舞。
酒盅一个趔趄,差点从空中摔下去。
她稳住身形,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盯着木婉清,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郁闷和无语:“不是……!你问我为什么‘会’飞?我更想问你,你为什么‘不会’飞啊?!”
“人为什么能飞?”木婉清觉得这个问题简直荒谬至极,她指着自己,“我是一个人,脚踏实地,不会飞,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吗?”
酒盅扶住额头,感觉脑仁儿都在疼:“我的天……木大小姐,您来金府这六年,难道一次‘晨练’都没参加过吗?”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这简直不可思议”的意味,仿佛在说:六年了,就算是一头猪,每天在旁边听着,也该学会扑腾两下了吧!
“晨练?”木婉清的眼神一片茫然,“什么是晨练?”
她六七天才去金府一次,每次都是匆匆离去,别人邀请她,她也是喊打喊杀,从未认真想过。
酒盅彻底被打败了,她拍着自己的宏伟胸口,顺了顺气,用最后一丝耐心问道:“木姑娘,我真心请教一下,您当初来金府之前……难道就一点儿都没打听打听,金府里住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
木婉清机械地摇了摇头,脸上是纯粹的空白。
打听?
她哪有什么消息渠道。
她做事向来直接,就像她以前在江湖上,打怪从来不看攻略,也不管对方等级,轮着刀子就上了。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木婉清才像是生锈的齿轮终于卡对了位置,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瞳孔地震般地看向酒盅,声音都颤抖了:“你……你的意思是……你们……你们都会飞?!”
“何止是会飞!”酒盅终于忍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手指在空中画着圈,恨不得把这几年的晨练内容像放电影一样展示给她看,“飞行,修炼,变身,法术,武功,吹来弹唱,……整整六年!两千多个早晨!您是一次都没去听过啊?!”
酒盅痛心疾首地总结陈词:“我这六年,连唱歌唱曲儿都学会了,你、你六年时间就,就学种菜了?!”
木婉清呆立在原地,看着酒盅恨铁不成钢的脸,再回想起来金府后,那些清晨里偶尔瞥见的、广场上影影绰绰的身影和若有若无的霞光……一个全新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在她面前缓缓拉开了厚重帷幕的一角。
她好像……错过了整整一个亿的修炼课程?
“我觉得种、种菜也挺好。”
木婉清习惯性地嘴硬了一句,脸颊却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每次杀人前都要说那句“我早晚杀了你”,如今想来,实在让她脚趾抠地,脸皮止不住地发烫。她赶紧偏过头,望向下方。
脚下云雾缭绕,一座庄严古朴的寺庙静静矗立在点苍山麓,碧瓦朱甍间隐约传来梵唱,正是大理段氏皇族出家的天龙寺。
“哎呀,不管你了。”酒盅无奈地摆摆手,操控着飞行高度,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在寺院格局中寻找最佳的攻击角度,“这
“能不能…能不能放他们一马?”木婉清犹豫着,声音细若蚊蚋。带着现任(虽然她绝不承认)来杀前任的“全家”——哪怕这个“全家”是已经出家为僧的段和誉及其族人,也让她觉得极其别扭,这和她认知里冤有头债有主的江湖道义完全背道而驰。
“为什么要放?”酒盅嗤笑一声,“你别看他们现在敲经念佛,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只要我们把姓高的顶尖高手都清理掉,你信不信,剩下那些披着袈裟的,立刻就会有人扯起旗号,还俗称王!这大理国的底子,本就是他们段氏皇族在撑着。”
“他们…本来也就是大理的皇室啊。”木婉清试图辩解。
“你看宴台村的生活好吗?”酒盅突然话锋一转。
木婉清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暖棚里生机勃勃的蔬菜,村民们虽然忙碌却充满希望的脸庞,还有那碗让她五味杂陈的鸡汤。她低下头,轻声回答:“好。”
“那不就结了!”酒盅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把这里的旧根须彻底斩断,砸碎这套王侯将相的破架子,这里的百姓,才有可能过上像宴台村一样的好日子!这叫破而后立!”
“可是…可是…”木婉清心乱如麻,那种熟悉的、想要反驳却又无力反驳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可是什么?”酒盅猛地转头,目光如电,直刺木婉清的心底,“木婉清!你可以武功不高,可以法术不精,但你不能没有胸怀,没有格局!个人的恩怨情仇,在天下苍生的福祉面前,算得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仿佛在向天地宣告:
“为天下苍生贺!”
话音未落,酒盅双臂猛地向天扬起!周身磅礴的气势汹涌而出,直冲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