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养伤。”
“我会经常来看你,也替所有关心你的人来看看你。”
他站起身,最后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郑重:
“在任何时候,如果你感到害怕、不安,都可以联系我。”
“记住,从现在开始,我们是战友。”
李若荀认真地点了点头,眼眸里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亮起,最终汇成一片全然的信赖。
郑以仁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又是一软。
这孩子过于澄澈,也太容易交付信任。
这样的人,一旦遇到心怀恶意的人,究竟要怎样保护自己呢?
轻叹一声,他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却传来了李若荀微弱的呼唤。
“郑……律师……”
郑以仁立刻回过身: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李若荀闭着眼,似乎在积攒力气。
“关于未来…………版权费……”
他剧烈地喘息了一阵,氧气面罩上瞬间蒙上了一层白雾。
“一半……给基金会……另一半,给宣姐……”
话音落下,他便不再出声,只是闭着眼睛急促地呼吸。
心脏的泵血效率太低,即使高流量的氧气也无法完全缓解那股缺氧的憋闷。
郑以仁垂在身侧的拳头,瞬间握紧。
他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
“你是说,假如你未来……无法亲自处理这些事,歌曲版权费的归属问题,是吗?好的,我知道了。”
这孩子根本不认为自己能够全身而退。
或许,在他自己看来,他理应受到惩罚。
郑以仁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轻松一些。
“不过,你要对自己、对我们有信心。这些事情,等你出去了,自己处理会更好。”
他心想,即便最终无法完全脱罪,退一万步讲,一个防卫过当,争取到免除刑事处罚的可能性也是极大的。
那意味着,他或许会留下案底,但不用去坐牢。
这种事情,根本轮不到他现在就躺在这里安排什么版权费的归属!
……
没多久,专案组的警察也要来进行审讯了。
李若荀躺在病床上,心里还在想:
自己成了犯罪嫌疑人之后,行程也一样忙啊。
律师、医生、警察,一波接一波,怎么跟赶通告似的。
他稍稍动了一下身体,脚踝处传来冰凉的触感和轻微的阻力。
低头看去,一根金属链将他的脚踝与床尾的栏杆连接在一起。
好吧,李若荀理解。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这也是防止他自残或逃脱的标准流程了。
他躺了一会儿,调整着呼吸,努力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一些,以应对接下来审讯。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外传来压低了的交谈声。
“辛苦你们跑一趟。”
“没事,都是兄弟,应该的。”一个略显沧桑的男声响起,“你们在这儿也挺累的,去休息休息抽根烟喝口水吧,我们问完话就出来。”
“这怎么好意思……”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