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句句戳向皇帝最在意的地方——纯元皇后!欺君!刻意模仿!
“嗡——”殿内顿时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
甄嬛在席上,脸色瞬间血色尽失,手中筷子几乎拿捏不住。
沈眉庄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焦急。
皇后垂下眼帘,捻动佛珠的速度微微加快,嘴角却几不可察地弯起一丝弧度。
很好。
淑妃夏冬春则是微微挑眉,抱紧了怀中的弘曜,心道:来了。这华妃,倒是选了个好时候。
端妃掩口轻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甄嬛,又迅速低下头。
皇帝的脸色,在华妃说出“刻意模仿先皇后神韵”时,已彻底阴沉下来。他示意苏培盛将锦盒呈上。
他并未立刻打开,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扫过底下跪着的华妃,又看向远处强自镇定的甄嬛,最后落在那锦盒上。殿内静得可怕,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甄嬛离席跪倒,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依旧清晰:“皇上明鉴!臣妾冤枉!臣妾幼时确曾习舞,但绝无华妃娘娘所言之事!臣妾根本不认识什么如娘!更不敢、也绝不会行此大不敬之事!定是有人恶意构陷!”
“构陷?”华妃抬起头,泪眼婆娑却语气尖锐,“证据确凿!这盒中便有那老宫人的供词与手印!还有你甄家与那如娘往来的书信笔迹!岂容你狡辩!”
皇帝终于打开了锦盒,取出里面的“供词”和“密信”,快速浏览。他的脸色随着阅读越来越青,胸膛微微起伏。
那“密信”上模仿的笔迹,那“供词”中言之凿凿的指认,尤其是那句“务必肖似先皇后风韵”,彻底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和猜忌!
“砰!”皇帝猛地将锦盒摔在地上,里面的纸张散落一地。
“好!好一个甄远道!好一个甄嬛!”他怒极反笑,眼神冰冷地刺向甄嬛,“朕竟不知,朕的身边,竟藏着如此处心积虑、包藏祸心之人!”
“皇上!”甄嬛泣声叩首,“臣妾冤枉!求皇上明察!这些所谓证据,定是伪造!”
“伪造?”皇帝冷笑,“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狡辩!看来是朕平日太过宽纵于你,才让你甄家生出如此妄念!”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滔天怒意,厉声下旨:
“传朕旨意!莞贵人甄氏,行为不端,欺君罔上,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答应,禁足碎玉轩,非诏不得出!公主,暂交……”
他目光扫过,在看到端妃时微微停顿一瞬,最终还是道:“暂交皇后看顾!”
“大理寺少卿甄远道,治家不严,心怀叵测,着革去官职,押入天牢,候审!”
旨意一下,满殿皆惊。
甄嬛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这不仅仅是失宠,甄家,恐怕也要大祸临头了。
华妃伏在地上,嘴角是压抑不住的胜利笑容。
皇后适时地出面,温言劝慰皇帝保重龙体,并吩咐宫人将“受惊”的胧月公主带下去好生照料。
一场春日宴席,以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霆风暴告终。
甄嬛被宫人近乎押解地送回碎玉轩,曾经恩宠无限的莞贵人,转眼间便成了禁足的罪妇。
前朝,甄远道被革职下狱的消息,也如同长了翅膀般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