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姝目光微凝,随即淡然一笑:“多谢盛少爷提醒,静姝自会谨慎。”
她顿了顿,看向他,“盛家之事,盛少爷想必亦十分劳心。”
盛怀瑜露出一丝苦笑:“树欲静而风不止。有些事,非人力所能强求。只求问心无愧,尽力保全想保全之人罢了。”
他没有明说,但徐静姝能感受到他在盛家那潭浑水中的不易。
他今日能来提醒,已是冒了风险,这份人情她记下了。
两人又闲谈了几句江宁风物,盛怀瑜便起身告辞,并未多留。
送走盛怀瑜,徐静姝面色沉静。盛家二房果然贼心不死,竟将主意打到了御前。这倒让她更多了几分警惕。
几日后,李大人再次来访,带来了更确切的消息:官家与大娘娘的銮驾已定于下月初三抵达江宁,驻跸之地定为江宁行宫。
届时将会召见地方官员、耆老以及有功名的士子,或许也会见一见如徐家这般承办御用事务的商贾代表。
机会越来越近了。
徐静姝的心提了起来,但更多的是跃跃欲试的冷静。
她反复推敲那份调理方案的每一个细节,甚至用相似的药材在动物身上做了极微量的试验,观察反应,调整比例。
徐静姝将最终方案誊写在一张素雅的花笺上,字迹清秀工整,旁边还细心地绘了几株药草的图样,看起来更像一份精致的养生礼单,而非惊世骇俗的进言。
她还精心准备了几匹最新染出的、色泽独一无二、在光下会流转不同光华的锦缎,作为进献的贡品。
医术是暗线,这些明面上的东西,才是合乎她身份的心意。
终于,在南巡队伍抵达的前夜,一切准备就绪。
月色如水,洒满庭院。
徐静姝独立窗前,望着天边那轮将圆未圆的明月。
明日,便是见分晓之时。
是福是祸,是机遇还是深渊,皆系于她能否把握住那稍纵即逝的时机,以及……那位深宫故人,是否还念及一丝旧情。
她轻轻抚过腕间一枚温润的玉镯,那是当年离宫时,大娘娘所赠。
“明日,静姝便来见您了。”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而睿智的光芒。
徐静姝总结了一下,原主与大娘娘的情谊:一种源于少女时代、建立在门第对等基础上,由相似的眼界和性格所催化,并经受住了数十年岁月和权力更迭考验的深厚友谊。
她们后来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一个陷入宅院纷争,一个登上权力之巅),但这份旧情依然存在,成为一种深藏的、无需言说的牵挂和信任。
原剧情中,大娘娘在晚年权力孤独时,依然愿意为这位老闺蜜的孙女说一句话,足见这份“手帕交”的情谊之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