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官！还我田地！” “克扣我儿的卖命钱，你不得好死！” “勾结藩王，你想干什么？！”
人群开始骚动，衙役们被围在中间，寸步难行。鸡蛋、烂菜叶不知从何处飞来，砸向赵文康和他的党羽。
混乱中，数份内容相同的状纸副本，被人群中的“暗羽”悄然塞进了几位恰巧路过的河南按察使司官员的轿子里。更有数十份，如同雪片般，一夜之间出现在了开封城各大酒楼、茶馆、乃至布政使司衙门的照壁前！
消息像野火一样蔓延开来。根本不需要朱橚自己动手，整个河南官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开封府，聚焦到了赵文康、李茂、董兴等人身上！
按察使司无法再装聋作哑，迫于舆论压力，迅速宣布介入调查，并暂时停了赵文康等人的职。
赵文康被困在府衙后宅，面如死灰。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些他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勾当，那些他与北地之间的隐秘联系，周王是如何得知得如此详尽？这根本不是试探，这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他想起周王那日在大堂上冰冷的目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的，根本不是一个只会行医弄药的仁慈藩王，而是一头潜伏在暗处，獠牙锋利、一击必中的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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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府书房内。
朱橚听着鸮二汇报“游枭”带回的情报和城内的乱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确认了采药队的噩耗，他心中只有冰冷的杀意。而赵文康的狼狈，并未带来丝毫快意，只让他觉得肮脏和疲惫。
“王爷，黑石岭那边……”鸮二请示道。涉及卫所军队，事情的性质已经彻底变了。
朱橚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冷彻骨髓：“将‘游枭’所绘地图及所见情报，誊抄两份。一份，以最快速度密送京师，直呈太子殿下。另一份……”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芒。
“另一份，密封好，派人送去北平，交给燕王殿下。”
鸮二猛地抬头，眼中充满惊愕与不解。递给太子是求援和报备，递给燕王……这是为何？
朱橚没有解释，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照办。
书房门轻轻关上，朱橚独自一人，望着窗外。
四哥，这黑石岭的浑水，这涉及军械、火药、卫所私兵的泼天大案……
弟弟我人微言轻，处置不了。
这份“大礼”，送你如何？
你若真是清白，自会彻查以证自身。 你若……与此有关……
朱橚的指尖轻轻敲打着窗棂，目光仿佛穿越了千山万水，落在了那座北方的雄城之上。
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
（第六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