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刚追过来的范俊武。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言深轻松地摸了摸“坦克”的脑袋，从口袋里（天知道他为什么随身带着）掏出一小块狗狗零食奖励它。
“它以前接受过指令训练，只是需要有人用正确的方式唤醒它的记忆。”顾言深站起身，对目瞪口呆的范俊武解释道，语气平静，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范俊武脸上火辣辣的，一方面是懊恼自己的失误，另一方面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他靠蛮力解决不了的问题，顾言深居然用一句话就搞定了？
风波平息后，两人被迫合作，一起负责安抚受惊的猫咪和重新布置被“坦克”弄乱的区域。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没想到顾先生对狗也这么有研究。”范俊武闷声说，带着点不自觉的刺。
顾言深正在小心地将一只受惊的英短蓝猫抱回猫爬架，闻言淡淡一笑：“以前在国外读书时，做过一段时间动物行为研究的志愿者，接触过不少。”
范俊武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又问：“你……好像什么都懂一点？”这句话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探究和……一丝羡慕。
顾言深将猫咪放好，转过身，看着范俊武，眼神里少了几分平时的疏离，多了一丝坦诚：“只是接触的圈子杂一些。范同学的专业领域，我就一窍不通了。比如，我就很佩服你能在擂台上那样专注和拼搏。”
这话说得客气，却让范俊武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至少，对方没有完全否定他的世界。
接下来的工作，两人之间的隔阂似乎消融了些。范俊武负责体力活，顾言深则用他的知识和耐心处理一些精细问题，比如安抚一只不肯吃药的小奶猫。偶尔，他们还需要合作，比如给一只大型犬洗澡，范俊武负责稳住躁动的狗狗，顾言深则负责涂抹沐浴露和冲洗配合默契，居然效率很高。期间不免被调皮的小狗溅了一身水，顾言深那身昂贵的休闲服也不能幸免，但他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看着同样狼狈的范俊武，露出了一个难得的、不带任何社交意味的真心笑容。
范俊武看着那个笑容，突然觉得，这个“云端”上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冰冷无趣。至少，在对待小动物时，他流露出的耐心和温柔是真实的。
活动结束时，众人合影留念。江诗韵站在中间，左边是穿着沾了狗毛和水渍t恤、笑容却格外开朗的范俊武，右边是虽然略显狼狈但依旧风度翩翩的顾言深。照片定格瞬间，范俊武下意识地朝江诗韵靠近了一点，而顾言深的目光，则若有所思地掠过江诗韵带着笑意的侧脸，最终落在镜头前，笑容完美无瑕。
回去的车上，范俊武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情复杂。这次意外的“义工联盟”，让他看到了顾言深的另一面——不仅仅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赞助商，也是一个有知识、有耐心、甚至有点……有趣的人。这种认知非但没有减轻他的危机感，反而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顾言深是一个多么全方位、多么强大的对手。他不再仅仅是用金钱和地位碾压，而是用一种更难以抗拒的、润物细无声的方式，渗透进江诗韵的生活圈，甚至……让他范俊武自己，都产生了一瞬间的动摇和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