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速度太快了！”另一个幸存者抱着头，带着哭腔插嘴，“影子一样！我们的刀砍上去，有时候像是砍中了石头，硬得离谱，有时候又像是砍空了！根本挡不住！”
王老三接口道，声音带着绝望：“不是野兽……肯定不是！我看到了……模糊的影子，像是人形，但又扭曲得厉害，动作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力气大得吓人，能徒手撕开拉货的驮马！而且……它们好像不怕疼，受伤了也没反应，除非彻底打碎……”
“我们拼死抵抗，好不容易撑到天亮，那些东西……就像雾气一样散了。”王老三指着周围的残骸，声音哽咽，“可……可队伍几十号人，就剩我们这几个了……货物也全完了……”
“你们看清袭击者的具体样子了吗？有什么特征？”李慕白蹲下身，语气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性。
王老三茫然地摇头：“看不清，真的看不清……天太黑，它们动作又快，就像……就像会移动的影子。对了！”他忽然想起什么，“它们靠近的时候，能闻到一股……一股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东西的怪味！还有……有时候能听到一种很轻微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咔哒’声……”
金属摩擦声？ 林尘心中一动，与苏晓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与他们之前遭遇的某些情况，似乎有隐约的关联。
柳轻眉此刻脸色也有些发白，她走上前，仔细查看了货车残骸上的一些痕迹，尤其是几处深可见骨的爪痕和撕裂伤，眉头紧锁：“这力道……确实非同寻常。王头领，你们商队护卫实力如何？可有什么特别的货物，可能会引来……不干净的东西？”她作为云麓商盟的人，更关心是否存在其他潜在因素。
王老三苦笑：“护卫都是好手，兵甲也齐全。货物就是普通的药材、皮货和盐铁，没什么特别值钱或者犯忌讳的东西。要是有，我们也不敢走这条道啊！”
询问间，玉箫子一直静静站在外围，手持玉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忽然，他开口道：“此地的‘气’……紊乱中带着一股躁动的戾气，与寻常山林煞气不同，更近……金石肃杀之意，却又纠缠着腐朽的死气。”
苦禅和尚也宣了声佛号，面色凝重：“业障缠身，非生非死之相。袭击者恐怕并非寻常精怪。”
幸存者的描述，玉箫子和苦禅的感知，都指向了一种未知的、极其危险的存在。它们似乎与这片土地的异变息息相关，能够在夜晚活动，形态诡异，力大无穷，不惧寻常伤害。
探险队众人的心情都沉重了下来。城主府情报中提到的“失踪”，现在看来，更可能是“遇袭”。而且，商队特意绕开了已知危险区却依然遭袭，说明危险的范围可能比预想的更大，或者，这些“东西”是流动的。
林尘看着惊魂未定的幸存者，又望向西方那更加深邃的黑暗。商队的遭遇，仿佛是一个血腥的警告。他们此行要面对的，恐怕不仅仅是地质异动和能量紊乱，还有这些隐藏在阴影中的、不知是生物还是其他什么东西的致命威胁。夜晚，似乎成了它们的主场。
“此地不宜久留，”林尘果断道，“带上他们，我们退回之前的营地，加强守夜。明天天亮再决定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