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沉默片刻,声音低沉:“……记录模糊,但结局无一例外,都是在能量彻底爆发前……被‘处理’掉。”
一股绝望的气息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一直强忍着伤痛、紧握着那本观测员日志的苏晓,猛地抬起了头。她的脸色因失血和虚弱而苍白,但那双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智慧的光芒。
“等等……‘处理’……不,或许不是毁灭……”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她快速翻动着日志,“你们看这里!记录提到,实验后期,他们尝试构建更复杂的‘安抚’符阵,虽然失败,但思路是‘疏导’而非单纯‘压制’!还有,日志里反复提到‘炉心压力’、‘能量导率’、‘共鸣’……”
她看向中央那庞大而死寂的织灵炉,又看向痛苦挣扎的林尘,语速极快地说道:“既然外力无法压制,我们能不能……反其道而行之?不是把他和能量隔开,而是帮助他,在他体内,建立一个更微小、更可控的‘织灵炉’?”
竹翁和枭同时一愣。
“什么意思?”枭追问。
“我的意思是,林尘现在的情况,是因为他体内的凤翔王血与灵韵金的本源力量产生了过度共鸣,导致身体无法承受和驾驭这股力量,就像当年这个巨大的织灵炉因为过载而崩溃一样。”苏晓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但我们能不能利用找到的那些‘生物抑制药剂’和‘稳定力场’技术,结合竹翁前辈的医术和药理,调配出一种特殊的‘稳定剂’?这种稳定剂的目的不是消灭能量,而是暂时强化林尘的身体承受极限,并在他体内模拟出一个微型的、稳定的能量循环通道——就像一个小型的、受控的织灵炉核心——引导那些狂暴的能量在其中有序运转,而不是四处冲撞破坏?”
她顿了顿,看向枭:“枭先生,您家族是守墓人,对这里的设备和能量原理最了解。竹翁前辈,您精通医理和丹药,对生命能量的调和有独到见解。而我,或许可以结合这本日志里提到的一些能量流动参数和现象,提供一些推断……我们合力,或许能创造出这样一种‘稳定剂’!”
这个想法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异想天开。将人体作为熔炉,这本身就是当年“天工苑”疯狂实验的思路。但此刻,面对绝境,这似乎是唯一一条不是直接走向毁灭的道路。
竹翁眼中精光一闪,迅速思考着可行性:“以丹药之理,固本培元,疏导而非堵截……辅以特定的能量引导……理论上,并非完全不可能!但需要对林尘此刻的能量运行方式和这里的能量性质有极深的了解,而且过程极其凶险,稍有差池,便是……”
“便是加速他的死亡。”枭接过了话头,他的目光锐利地扫过苏晓和竹翁,又看向痛苦不堪的林尘,“但我们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吗?与其看着他能量爆发而亡,不如赌这万分之一的可能!”
他立刻行动起来:“我知道仓库里还有一些保存完好的基础调和基质和能量导管!竹翁先生,请您根据林尘的脉象和能量反应,确定药性配伍!苏晓姑娘,把你从日志里分析出的所有关于能量频率、压力阈值的数据告诉我!我们时间不多!”
三人立刻围拢到林尘身边,枭取出各种工具和残留的药剂,竹翁屏息凝神,以自身微薄的真元为引,小心翼翼地探知林尘体内那狂暴的能量流,苏晓则强忍着眩晕,快速复述着日志中的关键数据。
在他们身后,通道方向已经传来了兵刃交击的声音、能量枪微弱的射击声以及怒喝与惨叫——巴图尔他们的阻击战,已经开始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一场与死神赛跑、近乎赌博的救援,在这片古老而危险的废墟核心,紧张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