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姐姐赏茶喝。”
一路过去,星禾走在头里,一路之上,竟走些偏僻无人之处,至她们二人进了中军帐,也无人知道。
看到女侯向自己摆手,星禾插手一礼,转身轻轻出了营帐。
徐清如听得胡星禾出去的脚步声,停在了营帐门口,这才指了身旁主的椅子,
“姑娘还请坐。”
徐清如指了身旁的座椅,绿绫过去,只敢坐了半边,口称,
“女侯的身旁,哪里能有小人的座位。”
徐清如看过去,眼中有忧虑,绿绫见了心下一动,却猜不出是何事儿,但能知道事情不小。
“今日请姑娘过来,想借姑娘的腰牌一用,不知可否?”
“这——”
绿绫疑惑地看向徐清如,若她不是女侯,恐怕此刻绿绫已经拔出腰间的短剑来了。可即便如此,还是露出了疑虑的目光。
“姑娘且请放松,我与殿下相识虽晚,却是交情不浅,不敢说深知对方,可也相惜,绝不会做那等背信弃义之事。”
清如看向绿绫,心道,好是警觉。
“只是这事儿波及前些日子的录安之案后续,又涉朝堂,事情重大,不好与姑娘讲。但这事儿又需秘密禀于殿下,不能走寻常路子,某这才想到了姑娘。”
为解对方顾虑,清如又拿出自己的手书一封,递了过去,
“这是我给殿下的手书,其中已经说明原委。”
徐清如展示了她方才趁着星禾寻绿绫之时,写给公主殿下的信,绿绫只是略扫一眼,并不敢真的看。
“姑娘放心,若是旁人得了这信,也只当是我的问候之语,并不能看得出什么来。”
绿绫摸向腰间的手,又放了下来,脸上担心之色未去,
“女侯所请,当遵从。但这腰牌实干系重大,说是身家性命在其上,也不为过。他日事发,还请女侯为我言上一二,解说清楚。”
清如欣喜,
“这自是应当的,没有道理让姑娘替我担这干系,姑娘还请放心。”
绿绫的手停在腰间,她又看了看清如,见其目光清澈,一脸坦荡。她的手指探向自己的腰间,解下腰牌,
“我这腰牌,可以在公主府绝大部分地段走动。到时,公主会收回腰牌,但请星禾姑娘,替我带回新的腰牌。”
清如没想到,不是将旧的带回,而是带回新的,遂点头,张嘴叫星禾进来,
“你带着这信,定要妥善收藏。”
清如交给胡星禾一封火漆封的密信,
“你若是丢了,这信如果不能寻到妥当之人迸到公主府,定要销毁干净。”
转身她又拿过一个竹筒,将方才给绿绫所看之信塞了进去,
“这个只做明面上的幌子,但也要做足姿态。我这里准备了一套驿卒的衣服,你现在换上,做男子妆扮,八百里飞马回绥叶。但到了绥叶附近的驿站,出来之后,定要舍了驿卒的身份,乔装进城,拿着绿绫姑娘的腰牌进公主府,去见殿下,将信定要亲手交到殿下手上,定不要假手于人。”
星禾听得明白,又在心中琢磨了一圈,才转身去换衣裳,
回来之时,发髻梳做了男子样,一张脸连化都不用,常年的军营生活,她本就一张黑黝黝的脸。
绿绫却上前,从随身小包中,拿出了一支眉笔,
“别的无甚破绽,唯有这眉眼,来,你坐下,我给你画上一画。”
绿绫在星禾面前,伸手在她的脸上动作起来。
胡星禾进入军营已久,早已养成防御的习惯,坐在那里,身体僵直,强忍着不出手,如同木偶一般。
绿绫退后几步,看了一会,方点头。清如看一同看过去,
“哟,若不是我亲眼所见,都不识得这就是星禾了,好,好。”
“随我来。”
徐清如亲自叫了一队亲兵,胡星禾外罩亲卫甲衣藏身其中,一同出了锋月大营。
路过一处山林岔路,马蹄扬起的烟尘四起,胡星禾一扬马鞭,便跑上了另一条路。
清如对此只做不知,她马鞭一指,整队亲卫往安卢山而去。
徐清如悄悄看了眼胡星禾跑走方向,收回目光看向安卢山一线,那里的防御究竟如何,始终压在她心头。
此去,她便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