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星工坊的名气也早已传开,不仅辐射了周边几个县城,连郡城里都有不少人听过和见过工坊里的新奇物件。
“少爷,您醒了?” 阿亥揉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轻呵欠,正要起身。
“你再睡会儿,不急。” 家丰按住她的肩膀,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衣料,笑着说道。
“我没事,得伺候少爷更衣。” 阿亥轻轻挣扎了一下,可看到家丰温和的笑脸,脸颊泛红,便不再动弹,只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露出一双带着羞怯的眼睛。
“听话,再歇会儿。” 家丰的声音放得更柔。
“嗯。” 阿亥用被子盖着微笑的嘴角,点了点头,很乖。
家丰起身,替她掖了掖被角,精神抖擞地走出房间门。
然后看到楼上的大厅里,四时坐在窗边,安静地望着外面,身影有些孤单。
“这么早醒了?” 家丰走过去打招呼。
“嗯。” 四时只是简单点了下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没有挪动。
“脸色不太好,是生气了?” 家丰大概猜到了这丫头的心思。
“没生气,就是晚上有点吵,没睡好。” 四时转过头,瞥了他一眼。
家丰有些尴尬 —— 他知道四时的耳朵灵,而且她现在就住在隔壁房间。
“抱歉,吵到你了。” 他挠了挠头。
“不用你道歉,不怪你。” 四时重新看向窗外,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缓缓摘下头上的帷帽。
两年过去,她小麦色的皮肤浅了不少;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不再是刚来时候乱糟糟的样子,一对小巧的猫耳朵从发丝间露出尖尖。
眼睛依旧大大的,像浸了星光似的,忽闪忽闪的;只是个头还是一米五五左右,这两年几乎没怎么长,依旧是小小的一只。
“家丰,我今年也要及笄了。” 四时忽然转头,认真地盯着他,轻声问,“你还…… 要我吗?”
“当然要!” 家丰笑着看着她:“咱们早就说过一言为定的,怎么会不算数?你的直觉一直很准,现在还觉得我可信吗?”
四时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久,才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嗯,你还记得就行。”
“四时,你缺乏自信了。” 家丰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你可是个人间清醒的姑娘,以前的勇敢和自信哪去了?”
“还不是因为这些在这儿没什么用,你现在遇到的危险也少了。” 四时撅起嘴,比划了一下自己的个头,“两年了,个头也不长;也没晒太阳,跟人一比还是黑;天天吃那么多,孩子的饭碗也不大。”
说着,还下意识地在身前揉了揉,带着几分气恼。
家丰大跌眼镜,这丫头在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从哪儿学来这么多心思。
“你是我的守护者,而且是唯一的守护者,这个永远不会变。” 家丰轻轻捏了捏她撅起的小脸,“别忘了,咱们是‘一样’的人,这世上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彼此的特别,这个谁也比不了。”
“嗯,知道了。” 四时想了想,终于笑了,拉着家丰的手起身,“走,去刷牙,然后吃早饭。”
家丰顺着她往前走,瞥见主卧闭着的房门,又看了看身边拉着自己手的四时,在心里默默骂了自己一句:呸,渣男。
和四时吃了早饭,然后家丰找了大黑子过来。
近来流民越来越多,北方不少地方遭了游牧族劫掠,家丰心里隐隐不安,让大黑子加强了村里的巡逻与戒备,乡民团成员出门时也都要随身带上兵刃。
虽说游牧族离西岭村还远,可家丰不敢掉以轻心 —— 谁也说不准那些人会不会突然窜过来。
乐平关与白涌县所在的漾泉郡之间,隔了一个武广郡。可武广郡并非天然关卡,通行路线又多,加上区域东西宽、南北短,仍有游牧族零星溜到这边的可能,不得不防。
安顿好戒备的事,家丰又让大黑子打听了阿亥父母的去向,得知两人没在西岭村附近多待,已经去了更南面的一个聚集地 —— 那里草木茂盛,更容易找到野菜野果充饥。
家丰琢磨了一会儿,找到现在开始负责管理丫鬟、发放月钱的阿青,特意吩咐给阿亥涨些月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