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待年媳妇(2 / 2)

家丰这才反应过来:说媒只能谈彩礼嫁妆,没有 “买” 的说法;而待年媳和丫头一样,相当于 “卖” 给人家,是能拿到钱的 —— 柳婆婆打的是这个主意。

他连忙摆手:“娘,二娘,待年媳这事就算了,我才十二岁,哪能这么小就定一辈子的事?至于借钱还是买丫头,您俩商量着办,我就不掺和了。”

说完,他没再管这边,自顾自地忙去了。

他是超越了整个时代的人,怎么可能娶一个寻常小丫头,而且还在这么小的时候谈嫁娶。就他现在见过的人,娶也至少得慕容炜彤那么漂亮的才行啊。

没过多久,前院又传来 “啪啪啪” 的拍篱笆门声。

家丰心里嘀咕:不会又来一个卖丫头的吧?静竹和秀兰还在跟柳婆婆她们聊着,他正好在门附近,透过篱笆缝一看,门口居然站了好几个人 —— 为首的少女穿着月白襦裙,发间簪着支素雅的玉簪,明明端着端庄的姿态,眼神却忍不住往院里瞟,正是慕容炜彤。

打开门,慕容炜彤先轻咳一声,维持着文雅语气:“庄公子,别来无恙?”

可话刚说完,见家丰一脸茫然:“咦?你们怎么来了?”

她又忍不住皱起眉,语气里多了几分娇嗔:“咦?你这模样,莫不是把咱们的合作都忘了?”

旁边的东方青见她这副 “破功” 的样子,眼底悄悄掠过一丝笑意。

“哦,对,是来拿白糖的。” 家丰赶紧打开篱笆门,对着东方青拱手,“见过东方先生。”

“等等!” 慕容炜彤立刻上前一步,指尖下意识攥了攥裙摆 —— 她方才还提醒自己要守仪态,此刻却忍不住较真。

“你对先生这般恭敬,见了我却只一句‘咦’?莫不是觉得我不如先生重要?” 话出口,她又觉得太过直白,脸颊悄悄泛了点红,赶紧补充道,“我、我只是觉得,既是合作,当以礼相待才是。”

“尊老爱幼嘛。对长者要尊敬。”

东方青笑了笑说:“老?庄公子,你知不知道这一句话你惹恼了两个人。”

“先生勿怪。”说着,家丰随意地领着他们进院,找了几个木墩子:“坐吧,家里简陋,委屈二位了。”

慕容炜彤本想优雅地落座,可瞥见木墩子上沾了点泥土,又忍不住蹙了蹙眉,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侧着身子坐下,不忘拢了拢裙摆 —— 这是母亲教的 “世家小姐坐有坐相”,可看着家丰大大咧咧的模样,她又觉得自己这般拘谨有些好笑。

“有客人?” 她扫了眼院子另一边的柳婆婆等人,声音放轻了些,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温和有礼,可眼里的好奇却藏不住,忍不住多问了句,“看模样,像是来做客的?”

“是邻居,想让她家姑娘来当丫鬟,或者给我当待年媳,我没同意。” 家丰摇了摇头。

“待年媳?” 慕容炜彤眼睛一亮,差点忘了端姿态,声音都拔高了些,随即又意识到不妥,赶紧压低声音,却还是忍不住打趣,“你倒挺挑 —— 你家这院子虽简陋,却也算是踏实度日,有人愿意跟你,已是心意,还敢拒绝?”

话说到最后,她还故意挑了挑眉,活脱脱一副看热闹的俏皮模样。

“我才十二岁啊!谈什么媳妇!” 家丰无奈地说。

慕容炜彤捂着嘴,想笑又怕失仪,只能忍着笑意,声音软了些:“童养媳本就是趁夫家年少时照料,等你成年,她也能帮衬家里 —— 这是寻常人家的规矩,你倒好,还嫌早。”

说着,她的目光突然被家丰身后的椅子吸引,之前的端庄瞬间抛到脑后,猛地站起身,指着椅子问:“嗯?你坐的这是什么?看着比木墩子舒服多了,难怪你比我看着高些!”

话刚说完,她又想起母亲教的 “女子不疾行、不高声”,赶紧放缓动作,轻轻理了理衣襟,补充道:“我、我只是好奇这物件的名字,看着倒是别致。”

“这是椅子。” 家丰也站起来,给她介绍,“配着桌子用,吃饭、写字都方便 —— 桌子还没做好,等做好了,慕容小姐要是喜欢,我让三伯给你做一套。”

慕容炜彤眼睛更亮了,差点直接坐上去试试,可还是先优雅地欠了欠身:“那便多谢庄公子了。”

随即才小心翼翼地坐下,双手轻轻搭在扶手上,感受着椅背的弧度,忍不住小声感叹:“果然舒服 —— 先生说得对,你虽住得简朴,却总能想出这些新奇物件,真是个奇人。”

“今日是来取白糖的吧?” 家丰向后院喊了一声,“四时,把糖拿过来一下!”

没过一会儿,四时抱着一堆纸包走了出来,她扫了眼慕容炜彤等人,放下糖就转身走了。

家丰数了数 —— 原本该有四斤左右的糖,这几天家里消耗了些,应该还剩三斤七八两;可眼前的纸包每包二两,加起来只有三斤四两,显然是被四时偷偷留了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二斤白糖,一斤四两冰糖,一共八两九百二十文。”

东方青笑着问:“庄公子连价钱都算好了,难道知道我们今日会来?”

“哪能啊,就是简单算个乘法。” 家丰随口答道。

东方青惊讶地挑眉:“这么说,庄公子还研究过《九章算术》?”

家丰笑着摇头:“算是吧,不过我学的算法跟《九章算术》不太一样 —— 等日后我闲了,再跟东方先生好好聊聊。”

慕容炜彤原本在打量桌上的糖纸,听到 “算法” 二字,又忍不住凑过来,这次倒没忘了端姿态,只是声音里带着好奇:“还有跟《九章算术》不一样的算法?改日我倒想听听 —— 对了,刚才那个姑娘,怎么头发乱糟糟的?你家其他人都梳得整齐,偏她这般随意,莫不是有什么缘故?”

她一边问,一边下意识拨了拨自己的发髻,确保玉簪没歪 —— 这是家族刻在骨子里的习惯,哪怕好奇别人,也不忘维持自己的仪态。

“她就喜欢这样。” 家丰其实也有些纳闷,心里猜测或许四时头上有什么秘密,“等以后我再好好跟她说说,让她注意些。”

他指了指桌上的糖:“糖都在这儿了,你们还有别的事吗?要是没事,我就先去忙了 —— 家里还有一堆活没干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