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廉价也最无用的东西。
他将那所有的悲伤,所有的悔恨,所有的……爱。
都尽数,压入了心底的最深处。
将其转化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的、想要活下去,也想要变得……更强的执念!
日子就在这平静而又充满了压抑的氛围之中,一天一天地过去。
上官逸的伤势也在以一种,堪称神速却又并非是一蹴而就的速度,稳定地恢复着。
十日之后。
当那由信鸽行,所放飞的最后一封信,也早已消失在了天际。
当阿青从百草堂买回来的最后一株“老山参”,也被彻底地耗尽。
上官逸的功力终于恢复到了七成。
足以让他在面对江湖上绝大多数的一流高手时,都能游刃有余。
可若是再遇到像楼主那般的顶级高手。
那这区区三成的差距,便足以成为那决定生死的致命鸿沟!
“……我们该走了。”
这一日清晨。
上官逸在结束了一夜的吐纳之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对那早已为他准备好了早饭的阿青说道。
“……不等萧远大哥了吗?”阿青有些担忧地问道。
“不等了。”上官逸摇了摇头,“算算日子,信应该早已送到了铁官城。萧远想必也已在赶往锦官城的路上。”
“我们若是再在此地耽搁下去,只会浪费时间。”
“苏樱她……”他的声音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痛楚,“……等不了太久。”
“……嗯。”阿青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
苏樱是上官逸心中那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
也是支撑着他走下去的……唯一动力。
当日。
两人便结清了房钱,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地驾着马车,离开了这座让他们得以暂时喘息的沅陵县城。
向着那更为遥远也更为繁华的川蜀之地——
锦官城。
缓缓行去。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们所乘坐的那辆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的那一刻。
悦来客栈,对面的那座茶楼之上。
一个看似正在品茶的寻常茶客,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从怀中取出了一只早已备好的信鸽。
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条,塞入了信筒之中。
然后松开了手。
“咕咕……”
信鸽振翅高飞,向着与上官逸等人,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方向疾速而去。
一场早已被精心策划好的死亡陷阱。
已然在他们那必经的前路之上,悄然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