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君临那句“你，是在……质问我吗？”缓缓吐出时，整个百花厅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被彻底抽干了。
他的声音，不大，也没有丝毫的火气。
万花长老那张布满了皱纹的老脸，瞬间血色尽褪！
她只觉得，自己仿佛不是在面对一个“昆仑散人”，而是在面对一个执掌着亿万生灵生杀大权的……帝王！
在那双看似平静、实则蕴含着星辰生灭的深邃眼眸注视之下，她那点倚老卖老的心机，那点试图挑拨离间的言语，都显得如此的……可笑，和不自量力！
“我……老身……不敢……”
她那根平日里拄得笔直、象征着权柄的藤杖，此刻，竟也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无尽的干涩与惊恐。
而站在一旁的方少白和宋锦书，更是心神剧震！
他们二人，皆是当世人杰，见过的宗师前辈，不知凡几。无论是自家师长，还是武林盟主慕容问天，都自有一股渊渟岳峙、不怒自威的宗师气度。
但，他们从未，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感受过如此纯粹的、霸道到了极致的……威压！
这不是武功，这是一种，早已融入了骨髓，凌驾于所有规则之上的……势！
是真正的，言出，法随！
这一刻，他们心中所有的疑虑和警惕，都烟消云散。
只剩下了一个，共同的念头——
此人，绝对，不是魔教中人！
魔教，那种藏头露尾、行事诡秘的邪魔外道，绝不可能，培养出如此气吞山河、光明磊落的人物！
他，更像是一位，游戏人间、不问世事的……隐世帝王！
夜君临没有再去看那个已经吓得快要站立不稳的万花长老。
他只是缓缓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那股笼罩了整个大厅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