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个字，他刻意放缓了语速。
陆墨染心中凛然，知道正题来了。她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双手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声音更轻了：“都有吧……尤其是，今天会议结束后，在休息室的时候，我……”她说到这里，突然顿住，脸上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慌乱，仿佛说漏嘴了一般，连忙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太累了，产生了错觉。”
这种欲言又止，比直接说出来更能引发探究欲。
叶枭身体微微前倾，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错觉？什么错觉？”他的语气依旧平稳，但眼神却锐利了几分。
陆墨染似乎被他的气势所慑，身体微微向后缩了缩，眼神躲闪，犹豫了几秒，才用带着一丝恐惧的声音小声说道：“我……我好像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就在楼下，或者……对面大楼？我说不清楚，就是一种很不好、很冰冷的感觉……就像……就像之前在医院里，有时候会突然觉得心慌一样……”
她将一种模糊的、基于真实感知（对“渔翁”或“收割者”的直觉）的危机感，以一种“病后虚弱敏感”、“疑神疑鬼”的方式表达出来。既给出了信息，又完美地掩饰了她真实的感知能力。
“医院里也有过？”叶枭捕捉到了这个关键信息，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医院的事，他本就疑窦丛生。
“嗯……”陆墨染轻轻点头，脸色更白了几分，“尤其是……病得最重的那几天，有时候半夜醒来，会觉得特别冷，好像……好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似的。”她适时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露出一个脆弱不堪的表情。
叶枭沉默地看着她，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轻响。他当然不信这是什么错觉或敏感。结合秦风汇报的医院异常能量波动、可能存在的境外势力，以及陆墨染刚才在会议室展现出的异常价值，这种“被盯上”的感觉，极有可能是真实的！
有人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对他看重的人下手了？或者说，想要抢夺他看中的“宝物”？
无论是哪种，都触犯了他的底线。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无助、却身怀巨大秘密和价值的女人，心中迅速权衡。将她完全保护在羽翼之下？还是……让她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甚至成为一把更锋利的刀？
显然，后者更符合他的利益。一个完全依赖他的花瓶，价值有限。一个拥有一定战斗力、能帮他应对暗处危机，同时又离不开他庇护的合作伙伴，才是最优解。
“看来，”叶枭缓缓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你恢复得太快，引起了一些不必要的注意。”他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内线电话，直接下令：“秦风，让‘暗影’准备一套基础格斗和危机反应训练方案，要最速成、最有效的那种。另外，调一组人，24小时暗中保护陆小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她百米之内。”
放下电话，他看向陆墨染，目光深邃：“从明天开始，你会接受一些必要的训练。不是为了让你去打架，而是让你在遇到‘错觉’成真的时候，至少有反应和逃跑的能力。”
陆墨染心中一定，鱼饵奏效了！她脸上适时地露出惊讶、感激，以及一丝不安：“训练？叶少，我……我可以吗？我的身体……”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叶枭的语气带着绝对的权威，“你的身体恢复速度，远超常人，不是吗？”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陆墨染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精光，轻声道：“是，谢谢叶少。”
目的达到。叶枭主动提供了武力培训和保护。接下来，就是如何在训练中，合理地“激发”出更多的潜力，甚至……暗中汲取叶枭可能提供的“资源”来加速自己的恢复了。
然而，就在她以为这次面谈即将顺利结束时，叶枭忽然又问了一句，语气平淡，却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对了，你昏迷的时候，除了梦到学外语，还梦到过别的什么吗？比如……一个盒子？”
陆墨染的呼吸几不可查地一滞。紫檀木盒！他果然一直惦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