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海,也没了。
赵小山,同样,生死未卜。
他们“狼牙”,这支,本是,第三军,最锋利的一把尖刀,在经历了,这一场,堪称是,辉煌到了极致的胜利之后,却也,同样,付出了,近乎于,毁灭性的,代价。
“队长……”
王二,这个,如今,“狼牙”里,仅存的“老大哥”,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杨汝成的身边,那张,黝黑的脸上,满是,麻木和空洞。
“咱们……咱们,还回得去吗?”
他,看了一眼,身后那,同样是,火光冲天的“西山机场”。
又看了看,远处那,同样是,早已,被警报声和犬吠声,彻底淹没了的,抚松县城。
“山田那个老鬼子,现在,肯定,已经疯了。”
“他,绝对会,把整个抚松,都翻个底朝天!”
“我们……”
“我们,不回抚松。”杨汝成,缓缓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生了锈的铁片在摩擦。
“我们,回,‘铁血岭’。”
“‘铁血岭’?”王二,愣了一下,“可是……队长,那里,离这里,足足有,上百里山路!而且,中间,还要穿过,鬼子好几道封锁线!就凭我们现在这副,连枪都快端不稳的熊样……”
“我们,是狼。”杨汝成,冷冷地,打断了他,“狼,有狼的,回家路。”
……
三天后,当杨汝成,带领着这支,同样是,早已是,弹尽粮绝,伤痕累累的残破队伍,再一次,出现在“铁血岭”那,同样是,戒备森严的暗哨前时。
负责警戒的哨兵,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是队长!!”
“杨队长,回来了!!”
“快!快去通知陈营长!!”
……
当陈振山,这个,同样是,只剩下了一条胳膊的汉子,连滚带爬地,从那,同样是,温暖的山洞里,冲出来时。
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如同地狱般的景象。
二十几个,衣衫褴褛,形容枯槁,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和硝烟气息的“活死人”,正如同,标枪般,笔直地,站在那,同样是,冰冷的雪地里。
而在他们的脚下,堆积着的,是,那,同样是,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之疯狂的,“战利品”!
十几挺,歪把子机枪!
几十杆,三八大盖!
和,那,一箱箱,沉甸甸的,弹药!
“杨……杨队长……”陈振山,呆住了。他,那双,同样是,布满了血丝的独眼里,充满了,不敢相信和极致的震惊!“你们……你们这是……把山田的军火库,给……给搬回来了?!”
杨汝成,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地,将那杆,同样是,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从背后,解了下来,递给了他。
“陈营长。”
“在!”
“从现在起,”他的声音,沙哑,却又,不容置疑,“‘铁血岭’,所有的防务,和,训练,都交给你了。”
“那……那您呢?”陈振山,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我,”杨汝成,缓缓地,转过身,他,看了一眼,那,同样是,充满了悲怆和不甘的王二,和,黑子。
“我们,”
“去给兄弟们,”
“报仇。”
……
“队长!不行啊!”
指挥部里,陈振山,一把,就按住了那张,同样是,充满了杀机的地图!
“您……您疯了吗?!您,才刚回来!伤,都还没好利索!就……就要,再去,打抚松?!”
“我没疯。”杨汝成的声音,如同,万年玄冰。
“队长!”王二,和,黑子,也齐刷刷地,单膝跪地!“俺们,跟您一起去!!”
“都给我,起来!”杨汝成的声音,陡然提高!“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吗?!”
“‘铁血岭’,是我们,最后的根!这里,要是,再没了!那我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你们的任务,”他,指着那,同样是,早已是,跃跃欲试的,上千名劳工新兵,“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们,给老子,练成,真正的,兵!!”
“可是,队长……”
“这是命令!”
……
当天,深夜。
当,整个“铁血岭”,都陷入了一片,充满了希望和疲惫的沉睡中时。
一道,同样是,孤零零的,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他,用鲜血和生命,打下来的“家”。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他,只带了,三样东西。
那把,冰冷的,九七式狙击步枪。
那把,沾满了王铁柱鲜血和荣耀的,沉重的板斧。
和,那颗,虎子,至死,都未能,扔出去的,冰冷的,手榴弹。
他,一个人。
再一次,踏上了那条,充满了未知与死亡的,复仇之路。
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抚松县城。
山田信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