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德妃刘姝和在长春宫从容接待宗亲命妇,以温言软语稳定人心之际,与她同出一族却境遇迥异的庶妹——咸福宫惠嫔刘姝书,却呈现出一种截然相反的姿态。
咸福宫的朱漆宫门依旧紧闭如初,对外只宣称惠嫔娘娘凤体违和,需静心休养,谢绝了一切访客与不必要的往来。
即便是嫡姐德妃几番派人关切探望,亦被她以“不敢过了病气给姐姐”为由,婉转而坚定地拒之门外。
宫苑深深,门扉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却也并未带来真正的宁静。
咸福宫内,弥漫着一股比秋日萧瑟更为凝滞沉闷的气息。
这日午后,难得太学因皇帝亲征而暂歇,五岁的三皇子萧稷终于不必端坐书斋,面对那些艰深晦涩的经文。
孩童天性终究难抑,他在宫人收拾出的箱笼里,翻找出了一个有些旧了、却依旧色彩鲜艳的布艺小老虎,正欲拿在手中把玩,那紧绷了许久的小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轻松。
然而,这短暂的欢愉尚未开始,便被一声冰冷而尖锐的呵斥骤然打断!
“稷儿!放下!” 惠嫔刘姝书不知何时已立于内殿门口,她穿着一身素净得近乎苍白的月白缎旗袍,未施脂粉的脸上带着病态的憔悴,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儿子手中那只可怜的布老虎。
萧稷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喝吓得浑身一哆嗦,手中的布老虎“啪”地一声掉落在冰凉的金砖地上。
他怯生生地抬起头,望向母亲那写满不悦与严厉的脸庞,小声嗫嚅道:“母妃……儿臣,儿臣就玩一小会儿……”
“一刻也不行!玩物丧志!” 惠嫔几步上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如今是什么时候?你父皇正御驾亲征,在北境沙场之上浴血奋战,为的是这大乾的江山社稷!你身为皇子,身为皇长子,不思勤学进取,为国分忧,反倒只顾着这些无益的嬉戏玩乐,成何体统!你让你父皇知道了,该何等寒心!”
她越说越激动,猛地伸出手,用力抓住儿子尚且单薄的肩膀,那力道之大,让萧稷疼得瑟缩了一下,却不敢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