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上空的风云变幻,后宫格局的每一次细微变动,都未曾逃过慈宁宫太后文氏那双历经沧桑却依旧锐利的眼睛。
从贤妃齐若兰的嚣张跋扈到其最终覆灭,从瑾皇贵妃苏晚棠的初露锋芒到位同副后,太后始终保持着一种超然的姿态,冷眼旁观,心中自有衡量。
对于苏晚棠这个横空出世的女子,她的态度也经历了从最初的审视打量,到后来的逐步认可,直至如今,已是颇为赞赏与倚重。
这一日,夏末的午后,慈宁宫内的冰盆散发出丝丝凉意,驱散了殿外的闷热。
太后文氏身着常服,斜倚在暖榻的引枕上,手中缓缓捻动着一串沉香木佛珠。
她沉吟片刻,对身旁侍立的心腹嬷嬷吩咐道:“去,传瑾皇贵妃和庄妃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旨意传到承乾宫和翊坤宫时,苏晚棠正与庄妃商议完当日宫务,尚未散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郑重。
太后单独召见,必有深意。
稍作整理仪容后,二人便相携前往慈宁宫。进入殿内,只见太后神态平和,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氛庄重而宁静。
她们依礼参拜,动作标准,一丝不苟。
“都起来吧,坐下说话。”太后抬了抬手,声音温和,带着长辈的慈祥,却又不失皇家威仪。
待宫人奉上茶点后,她方缓缓开口,目光在苏晚棠与庄妃之间流转。
“哀家近日虽深居简出,但耳闻目睹,六宫事务在你们二人协同打理下,甚是平稳有序,较之以往,更多了几分祥和之气。”太后语气平缓,带着明显的赞许,“尤其是这养生防疫之事,推行得力,宫中人等皆受益。牛痘之法,更是功在社稷,利在千秋,解除了我朝千百年来的一大心腹之患。瑾皇贵妃,此事你居功至伟。”
苏晚棠闻言,立刻从绣墩上起身,恭谨地欠身回话,语气诚恳而谦逊:“太后娘娘谬赞,臣妾愧不敢当。此皆乃臣妾分内之事,幸赖陛下天恩信任,太后娘娘庇佑,更有庄妃姐姐从中鼎力协助,调度有方,方能使诸事顺利推行。臣妾不过略尽绵力,实不敢独揽功劳。”
庄妃亦连忙起身,含笑接口,姿态放得极低:“皇贵妃妹妹实在过谦了。若非妹妹心怀万民,献出此等济世奇方,并悉心指导,臣妾即便有心,也不过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罢了。妹妹之功,惠泽天下,臣妾万万不敢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