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很快察觉她的异样,放下茶盏,蹙眉探身问道:“晚棠?怎么了?脸色如此苍白,可是身子不适?”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
苏晚棠刚想勉强扯出个笑容答一句“无妨”,方才张口,一股酸涩之意便猛地冲上喉头!
“呕——!”她再难忍耐,慌忙以锦帕掩口,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干呕,眼中瞬间被逼出了生理性的泪花。
皇帝一惊,立刻起身至她身旁,伸手扶住她微微发颤的肩膀,语气沉了下来:“怎么回事?可是晚膳用了什么不洁净的东西?”他旋即转头,声音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威仪:“李德全!速传太医!”
苏晚棠呕得浑身无力,软软靠在他臂弯里,虚弱地摇头:“臣妾……许是方才用得多……有些积食了……”
可她心下却惊疑不定,自家事自家知,她脾胃素来强健,更兼深通药理,从未有过如此剧烈的反应。
太医署当值的院判不敢怠慢,提着药箱几乎是小跑而来。
屏息凝神,指尖小心翼翼搭上苏晚棠腕间脉搏。初时神色凝重,细细品察良久,那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血色上涌,竟露出难以置信又惊喜交加的神色来。
他猛地收回手,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因激动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臣!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珍嫔娘娘此非病脉,乃是……乃是滑脉如珠啊!娘娘这是喜脉,依脉象看,已有一月有余的身孕了!龙胎初结,方才娘娘不适,乃是害喜之兆!”
“什么?!”萧景珩霍然起身,龙章凤姿的脸上瞬间迸发出巨大的、毫不掩饰的狂喜,那双总是深沉难测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
苏晚棠也彻底懵在了榻上,一双杏眼圆睁:“……啊?”
喜脉?害喜?所以她这不是吃撑了,是……有孕了?!她……她竟有了身孕?!何时有的?难道就是……一个多月前那混沌又失控的唯一一夜?!
她猛地忆起那晚皇帝饮下的合卺酒,与自己后来那杯弄巧成拙的“安神酒”……所以那一夜,并非如她模糊记忆中所想那般“相安无事”?!只是她自个儿紧张过度外加酒力上头,记忆出现了偏差?!
皇帝已是龙心大悦,俯身一把将尚在震惊茫然中的苏晚棠小心却紧实地拥入怀中,声线因激动而格外低沉有力:“晚棠!朕的晚棠!你听见了吗?你有喜了!朕的皇儿!哈哈哈!好!太好了!天佑朕之爱妃!天佑皇嗣!”
苏晚棠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前,耳畔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五味杂陈,惊、疑、喜、茫然交织在一处,翻腾得比方才的胃液更厉害。
所以……她那些日子百般纠结、千方百计想要逃避延后的侍寝大业,其实早在月余之前,便已在阴差阳错、糊里糊涂间……尘埃落定了?而且非但完成,竟还直接一步登天,连龙胎都悄然结下了?!
这……这莫非就是话本里都不敢写的……躺赢之最高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