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齐若兰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地狱中毒蛇的嘶鸣,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爱”,“你的家人,本宫会设法看顾,保他们衣食无忧。你……就安心地去吧。记住,所有事情,都是你心疼本宫境遇,怨恨珍嫔得势,私自暗中勾结王久和小林子所为,意在报复搅局,一切……都与本宫毫无干系。明白了吗?”
这是要她扛下所有的罪责,用一死来彻底断绝追查的线索,保全她齐若兰!
彩荷霎时面如死灰,眼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巨大的恐惧,浑身冰凉。
她抬头望着齐若兰那毫无温度、不容置疑的冰冷眼神,深知自己已无路可走。
她最终绝望地闭上眼,重重地将额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发出沉闷一响,声音嘶哑破碎:“奴婢……明白。奴婢……谢主子多年……恩典。”
当夜,景仁宫西偏殿便传出消息,宫女彩荷因自觉牵连主子,致使主子境遇愈发艰难,内心惶恐愧疚难当,竟趁夜偷藏了打破的瓷碗碎片,于值房内割腕自尽了。
死前还以血为墨,在撕下的白色寝衣上写下“血书”,声称一切皆是她因不满珍嫔得势、为主子深感不平而私下勾结御膳房罪奴所为,与幽禁中的齐庶人毫无干系。
皇帝得知奏报后,冷笑连连,眼中寒芒毕露:“好一个‘忠仆’!好一个金蝉脱壳、断尾求生!”
他根本不信这套漏洞百出的说辞,但眼下彩荷已死,血书在此,暂时确实找不到直接证据证明是齐若兰幕后指使。
“既然她已认罪伏法,那便依律处置!”皇帝压下滔天怒火,厉声道,“将罪奴彩荷尸身拖出西华门,鞭尸三百,以儆效尤!其家眷,无论老幼,全部流放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遇赦不赦!”
同时,他下旨严申:“景仁宫罪妇齐氏,虽无直接证据表明其参与毒害皇嗣、构陷宫妃之事,然其御下不严,纵容包庇,身边近侍接连犯罪,其罪难恕!即日起,削减其一切份例用度,降至最低等,非朕亲笔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看守侍卫加倍,给朕牢牢看死了她!”
齐若兰虽然再次以牺牲心腹为代价,侥幸从这场风暴中脱身,但其本就所剩无几的势力被进一步剪除殆尽,处境变得更加艰难恶劣,彻底沦为困守孤殿的囚徒。
她躲在西偏殿最阴暗的角落里,听着窗外明显增加的、沉重而规律的侍卫脚步声,眼中燃烧着疯狂而怨毒的火焰,几乎要将这冰冷的宫殿点燃。
苏晚棠!都是你!都是你逼我的!此仇不报,我齐若兰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