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雇人种田李德哀(2 / 2)

“诸位公公辛苦。开垦之法不难:第一步,将这满地杂草,连根铲除,务必斩草除根!铲下的杂草,堆到那边日头底下,晒干了当柴火使。”

她指了指空地一角,接着道:

“第二步,深翻土地。需用这铁锄,入土深约二十公分(半尺有余),将底下板结的硬土彻底翻起,松动开来。翻土时,见着石块、树根、瓦砾等杂物,一律捡出,堆到另一侧。”

“待深翻完毕,将土地曝晒几日,借这春日艳阳杀杀土里的虫害。最后一步,再将土块细细敲碎,整饬平整,便算大功告成。听明白了?”

任务听起来条理清晰,似乎并不复杂。

可真等这群“农垦大队”抡起锄头铁锹,对着那片根深蒂固、土质板结的荒地开干时,才知道什么叫“看花容易绣花难”!

野草的根系在地下盘根错节,坚韧异常;那被冬日冻透、又被春日晒干的土地,硬得如同石板!锄头下去,震得手臂发麻,往往只能刨开浅浅一层皮。

没挥上十几下,好几个太监的手掌心就磨出了亮晶晶的水泡,疼得龇牙咧嘴。

更有甚者,用力过猛,锄头磕上深埋的石头,火星四溅,虎口崩裂,引来一阵压抑的痛呼。

一时间,田地里呼哧带喘、唉声叹气不绝于耳,效率极其低下。

李德全虽贵为总管,无需亲自动手,可这监工的差事也不轻松。

他顶着越来越晒人的日头,手持拂尘,在田埂上来回踱步巡视。看着这群人笨手笨脚、进展如同蜗牛爬、时不时还有人出错受伤的混乱场面,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后腰那陈年的老毛病也跟着隐隐作痛起来。

他忍不住用拂尘柄偷偷顶住酸痛的腰眼,望着乾清宫的方向,低声对着空气哀叹,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辛酸:

“哎哟喂……我的万岁爷哟……您老人家在金銮殿上金口一开,要体验这‘躬耕’的雅趣……可这‘雅趣’的苦楚,全落到奴才这把老骨头身上喽!这差事……真是要了奴才的老命了!这腰……哎呦……”

他仿佛已经预见未来几日自己督工下来,这老腰怕是要彻底罢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