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猛然回头,只见又一名玄霄缓步走出,他身着一袭黑色装,布料紧贴躯体,勾勒出久经战阵的结实线条,黑色长发沾着细碎血珠,红色眸子冷冽如冰,手中长剑还滴着猩红的血。
那血迹暗沉黏稠,绝非黄金裔独有的璀璨金红,反倒泛着黑潮侵蚀后的诡异戾气,与黄金裔血脉中纯粹的泰坦神力截然不同。
他与持着终暮的玄霄容貌分毫不差,连眉峰间的凌厉都如出一辙,却唯独少了那份挣扎与迷茫,只剩嗜战的冷硬,仿佛是被时间剥离了人性、只余杀戮本能的影子。
那名玄霄站在阴影里,长发上的血珠顺着发梢滴落,红眸里翻涌着混沌与偏执,嘴唇翕动着,断断续续的喃喃声在死寂的过道里回荡:
“阻拦我……在这里……好迷茫……”
他抬手按住额角,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撕扯,声音忽高忽低,带着被执念吞噬的疯狂:
“一直……无法逃出……时间是牢笼……杀死……便可终结这一切……”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眼,红眸里最后一丝迷茫被嗜战的冷光取代。
手中染着暗沉血迹的长剑猛地一挺,直指刻律德菈、海瑟音与一众士兵,周身迸发出孤注一掷的戾气。
纵然面对成群大军,他也如困于绝境的独战英雄,要以一己之力劈开这循环的迷局,用杀戮为自己寻一条所谓的“归途”。
刻律德菈立于盾阵之前,绿色律纹在眼底沉凝如岩,威严丝毫不减,目光直落向玄霄:
“你的龙岩军呢?”
玄霄刚握紧终暮剑稳住身形,闻言猛地低咳两声,指缝间渗出血丝,声音带着厮杀后的沙哑:
“在另一处防线,正与黑潮怪物死战。”
他红眸扫过身后逼近的身影,语气虽弱,却仍藏着不言的决绝:
“我与部队分兵突围,本想寻路汇合,却误入这时间迷局。”
海瑟音手中长剑寒光乍起,黑白渐变的长发随动作扬起,鱼骨装饰轻响,正欲朝着劲装玄霄逼去,却被一道冷冽弧线拦住。
身旁的玄霄横握终暮剑,紫黑剑身在昏暗里划出屏障,精准挡在进攻路线前。
“这个由我来解决。”
他声音沉定,褪去了此前的迷茫,只剩不容置喙的决绝:
“我自己的事,便由我亲手完成。”
话音落,他拖着终暮剑转身向前,剑刃在青黑石板上缓缓划过,刺耳的摩擦声中夹杂着水晶般的脆响,在死寂的过道里层层回荡。
随着这独特的声响,金色流纹从剑身处源源不断涌出,如星芒般在四周旋转缠绕,渐渐织成光幕。
众人只觉周身笼罩上一层温和的能量,像被大地的气息轻轻包裹,此前厮杀的疲惫与紧绷,都在这暖意中悄然舒缓。
他一步步走向那玄霄,每一步都踏得沉稳,终暮剑的金纹与石板碰撞的脆响,成了此刻最坚定的战鼓。
那玄霄眼神一凝,身形如电般瞬间向前欺近,空气中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紧接着,他猛地扭转腰身,手中长剑裹挟着凌厉的劲风,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那名玄霄狠狠侧斩而去。
这狭小的空间里,仿佛响起了一声沉闷的雷鸣,随着剑刃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尘土瞬间飞扬而起,遮蔽了众人的视线。
地板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如同蛛网般迅速蔓延出一大片裂纹,碎石四溅。
而那名玄霄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的防御,便被这一记势大力沉的侧斩击中,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着后方重重飞去,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重重地砸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玄霄一步一步走向几乎不能动弹的那个自己,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坚定。
他站在对方面前,俯视着地上的身影,眼中没有一丝怜悯或犹豫。
紧接着,他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将终暮剑高高举起,然后猛然发力,剑尖直指对方的胸膛。
随着一声闷响,剑身迅速没入对方的身体,金色的血液顺着剑刃飞溅而出,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朵朵触目惊心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