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步跟上阿格莱雅,指尖在石壁上轻轻一弹,一串细碎的冰珠落在她肩头:“真要提醒,不如把事刻在这些石头上——反正我对这个记得牢。”
阿格莱雅拍掉肩上的冰珠,回头瞪他一眼,眼底却漾着笑意:“那我可得找块够大的石头,把‘不准忘事’四个字刻得深点。”
玄霄摸着下巴,语气一本正经得像在分析什么难题:“‘不准忘事’这四个字我确实能记住,可问题是——忘了的事就是没印象了,我哪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他摊了摊手,眼底藏着点狡黠:“总不能让你把每天的事都刻一遍石头吧?那奥赫玛的墙怕是要不够用了。”
阿格莱雅被他绕得一怔,随即又笑起来,伸手戳了戳他胳膊:“歪理一堆。走了。”
玄霄笑着应了声,脚步轻快地跟上,方才那点沉郁的气息,早被这几句拌嘴冲得烟消云散。
莱奥尼达斯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愉,抱着手臂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玄霄和阿格莱雅拌嘴,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等两人往前走去,他才迈开步子跟了上来,还故意落后半步,低声对玄霄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一面。”
玄霄头也没回,只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算是回应。莱奥尼达斯哈哈笑了两声,快步跟上,暗道里的脚步声顿时热闹了几分。
一道淡蓝色的光线像游蛇般悄然划过暗道,无声无息地贴在了玄霄的后背上。他肩头猛地一僵,眉头瞬间蹙起,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嘶”声,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阿格莱雅刚转过拐角,闻声立刻回头,目光落在他紧绷的背影上:“怎么了?”
玄霄抬手按住后背,指尖触及之处一片冰凉,那淡蓝色的微光正顺着衣料往里渗,带着种蚀骨的寒意。
他摇了摇头,声音里掺了点不易察觉的涩意:“没什么……大概是碰到石壁上的冰碴了。”
莱奥尼达斯凑近看了眼,却没发现任何异常,只当是暗道里的寒气作祟,随口道:“这鬼地方阴冷得很,还是赶紧找到东西离开吧。”
玄霄按住后背的手没松开,指尖仍能感受到那缕冰蓝微光在皮下隐隐跳动。
他定了定神,目光扫过暗道分叉的路口,沉声道:“让我想想,存放钥匙和指挥终端的房间,似乎是在这个方向。”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拐进右侧那条更狭窄的暗道,脚步声在密闭空间里敲出清脆的回响。
走了约莫十数步,前方出现一道嵌在石壁里的铁门,门楣上刻着模糊的冰纹。玄霄抬手推了推,门轴发出“吱呀”的老旧声响,应声而开。
门后并非预想中的终端室,而是一间堆满残破卷宗的石室,空气中弥漫着纸张霉变的味道。
他眉头微蹙,回头看向跟上来的两人:“……或许记错了。但这石室的位置,倒像是终端室的附属隔间。”
阿格莱雅注意到他按在后背的手又收紧了些,冰蓝色的微光正透过指缝往外渗,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她刚想开口询问,却见玄霄已迈步走进石室,指尖抚过最上层的卷宗,声音压得很低:“先找找看有没的有线索吧。”
玄霄略一颔首,目光从卷宗上移开:“五六年前的东西,早没用了。”
他径直走向石室深处,指尖在一面石壁上敲了敲:“终端室的入口应该在这后面。”
阿格莱雅跟上前来,看着他后背那若隐若现的冰蓝光晕,终究没再追问。莱奥尼达斯则绕到另一侧,仔细检查着墙角的机关痕迹。
“咔嚓”一声轻响从石壁后传来,玄霄眼中闪过一丝亮色,开口道:“对,就在这后面。”
话音刚落,他脚下的石门突然转动起来,带着一股不小的力道。玄霄没防备,身形一晃,被径直推到了门后的房间里。
他还没站稳,石门又猛地反转,紧接着,一个身着铁甲的狱卒被从里面反推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那狱卒显然也没料到会这样,挣扎着抬头,看向阿格莱雅和莱奥尼达斯时,脸上满是错愕与警惕,显然是张陌生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