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也挺起小胸脯:“爸!我能砍很多柴!保证冻不着妹妹!”
小娴虽然不太明白“出去一年”到底有多长,但看我们都表情严肃,也紧紧拉住我的衣角,小声说:“我听姐姐的话。”
爸妈看着我们,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妈妈一把将我们三个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爸爸则别过脸去,用粗糙的手掌狠狠抹了一把眼睛。
接下来的几天,山洞里弥漫着一种匆忙而又悲伤的气氛。妈妈开始默默地收拾行李,把我们的破旧衣服缝了又缝,补了又补;把熏好的肉干、晒干的野菜仔细包好,放进柜子深处;还特意给我们每人又做了一双结实的布鞋。爸爸则拼命地砍柴,把洞口的柴火堆得像小山一样高;又检查了猪圈和鸡窝,加固了篱笆;还反复叮嘱我们如何照看狼崽,如何应对可能来的麻烦。
离别的那天,天刚蒙蒙亮。爸妈拎着那个熟悉的、洗得发白的大编织袋,站在洞口。四只狼崽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围着爸妈的腿边蹭来蹭去,发出“呜呜”的低鸣。
“平萍,你是大姐,多操心。”爸爸摸摸我的头,声音哽咽。
“小九,你是男子汉,保护好姐姐妹妹。”爸爸又拍拍小九的肩膀。
“小娴,乖,等爸妈回来。”妈妈亲了亲小娴的脸蛋,眼泪滴在她的小衣服上。
我们三个站在洞口,看着爸妈一步三回头地走下鹰嘴崖。晨雾还没散,他们的背影很快就模糊了,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山洞里,一下子空荡荡的。只剩下我们三个孩子,和四只依偎在我们身边的狼崽。
我拉起小九和小娴的手,走到山洞前一块凸出的大石头上。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山下我们那栋新房子的地基。那四面砌好的红砖墙,在晨曦中静静地矗立着,像一个没有完成的梦,一个巨大的承诺。
墙是新的,是爸妈用汗水和离别换来的。可它没有顶,像个张着大嘴等待喂养的巨人。
“姐,”小九仰起脸,看着那半截房子,小声问,“爸妈年底真能回来把顶盖上吗?”
我紧紧攥着口袋里小长英给的那个红发夹,用力点头:“能!一定能!咱们把家守好,等爸妈回来!”
山风吹过,带着凉意。那半截新房,和我们三个小小的身影,就这样留在了鹰嘴崖上,开始了又一年的守望。我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但看着那堵坚实的墙,心里就有个念想——年底,屋顶盖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们一家人真正团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