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心中骇然!
占瑶竟然真的救回了陆亚?在商朝如此落后的医疗条件下,解决了连现代都极为棘手的水银中毒?这简直不可思议!
但旋即,她注意到了陆亚那空洞的眼神,那周身散发的不祥黑炁……这让她瞬间想起了之前在西宫和占氏在禁地,陆亚的异常和失控,只是眼前的状态,比那时要严重得多,仿佛他整个人都被那黑雾彻底侵蚀、控制了!
“他的状态……很像被强行激发了潜藏的某种……‘邪炁’,或者说是被某种更强大的负面精神能量寄生、操控了!”
永宁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判断。
而就在这时,在陆亚身后的阴影里,又一个身影缓缓浮现。
那人穿着一身宽大的黑色巫袍,袍子上绣着扭曲的、如同活物蠕动的诡异符文。
她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刻骨恨意与病态快感的狞笑,正是——郦云!
此刻的郦云,与永宁之前见过的那个虽然怨毒却还保持着一定仪态的女子截然不同。她周身散发着毫不掩饰的阴邪气息,手中握着一柄缠绕着黑气的骨杖,那双眼睛死死盯住永宁,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永宁……妖女!害吾儿陆亚至此,今日,吾便要尔血债血偿!”
郦云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疯狂。
永宁瞬间明白了。
陆亚的“康复”绝非幸事,恐怕是有人用了某种极其邪门、代价巨大的方法,强行保住了他的性命,但同时也彻底扭曲、控制了他的心智,将他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一个只知服从命令、充满破坏欲望的武器!
眼看被控制的陆亚一步步逼近,周身黑炁翻涌,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身后的血色能量网也在不断压缩他们的空间……
永宁心中焦急,一边全力维持防御,一边悄悄向身旁的青乌子和莘礼靠拢,用极低的气声急促问道。
“情况不妙!是陷阱!陆亚被控制了,郦云也在……青乌子,莘族长,现在该怎么办?硬拼恐怕……”
她看向莘礼,希望这位对占氏内部有所了解的年轻族长能提出一些突围的建议。
然而,莘礼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绝境,尤其是感受到陆亚身上那完全不似活人的恐怖气息,以及郦云那疯狂的杀意,早已是冷汗涔涔,脸色惨白。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几声无意义的咯咯声,最终只能带着哭腔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吾……吾……也不啊……这,这陆亚的样子太吓人了,那老妇……是疯了!”
他在贞人氏族中本就不足轻重,他擅长算术管理,要不是大父失踪而他需要和爱人在一起,族长位子很难轮到他,至于此类正面的、事关死活的巫术对抗,尤其是涉及明显邪门手段的情况,根本毫无经验,此刻已是六神无主。
永宁心中微沉,又将希望寄托在经验丰富的青乌子身上。
只见青乌子没有像莘礼那样慌乱,他眉头紧锁,目光如电,先是死死盯住一步步逼近、眼神空洞的陆亚,尤其是他周身那翻滚的黑炁,然后又瞥了一眼不远处状若疯狂的郦云,以及周围那稳固而邪恶的血色能量网。
他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带着一丝深深的忌惮。他缓缓摇了摇头,同样以极低的声音回应永宁,语气沉重。
“麻烦大了……陆六身上的‘东西’,不简单。那黑炁……并非寻常怨念或巫毒,更像是……某种古老的‘煞’或者被强行唤醒的‘魔种’!郦云这疯婆子,怕是用了禁忌之法,献祭了什么东西,才弄出这么个怪物!这‘缚灵血网’也邪门得很,与那黑炁隐隐共鸣,形成困杀之局……硬闯,九死一生!”
连青乌子都感到棘手!
永宁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前有被魔化的陆亚,后有邪阵与疯狂的郦云,他们三人似乎已经陷入了十面埋伏的绝杀之局!
难道,行动尚未开始,就要全军覆没于此地吗?